本文来自微信民众号：全媒派（ID：quanmeipai），作者：腾讯传媒，题图泉源：IC photo

上世纪60年代广受欢迎的科幻动画笑剧《杰森一家》（The Jetsons）中有一集，杰森夫人以为家务活过于繁重，她没办法独自兼顾跑腿、照顾小孩和去美容院等种种事务，以是她从U Rent-a-Maid买回了Rosie——一个带轮子的锡制机械人。

Rosie穿着女仆的围裙，带着鸡毛掸子，能辅助杰森夫人做饭、整理家务和哄孩子，虽然用处不少，但也常常犯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错误。Rosie虽不能启齿语言，但能发出一种尖细的、带有女性特征的声音。

六十年后的今天，我们也拥有了自己的“Rosie”，能够辅助我们做饭、整理和娱乐，有时也会错误明白我们的指令，闹出些笑话。虽然它不像已往科幻作家们展望的那样，由大块的铁板和轮子组成，但在某些方面，它和人们的想象无异——今天的Siri和Alexa并不是实体的机械人，但它们的女性化形象和穿着褶边围裙的Rosie一样，让人很自然地以为她们都是由一群“穿着夹克、抽着雪茄的男子”编写和设计的。

已往一年中，已经有许多文章讨论过语音助手的“性别”问题——为什么它们都被默认或特意设定为女性？

银行和保险类应用常使用男性的声音，增强男性权威，但像Siri和Alexa之类的语音助手，却都是女性。这类语音助手可以辅助人们查找菜谱、设置闹钟、查看天气、报时、发送电子邮件，她们在我们的生涯中饰演着秘书和主妇的角色。而这种经心构建出来的形象，与传统观念中的女性角色不约而同。

2019年，团结国教科文组织公布了一份讲述，指泛起在被设置为女性形象的AI语音助手激增，并强调这一趋势令人担忧。讲述指出，现在语音助手每月执行跨越10亿次义务，从切歌到拨打紧要服务电话。

凭据展望，到2021年，全球语音助手的数目将会跨越人类。这份名为《若是我能，我会酡颜》（I’d Blush if I Could）的讲述以为，只管有了手艺方面的飞跃，我们的智能家居装备仍然是落伍的——这些装备会对性骚扰言论做出轻浮的回应，表现出温顺、被动、平易近人的女性形象，延续了性别刻板印象。

面临主流语音助手中令人担忧的“女性化”趋势，越来越多的设计师们正在致力于为性别与语音科技这一主题带来更适当的解决方案。

本期全媒派编译Medium文章，为你先容一些有趣的科技项目，它们试图为AI助手的未来勾勒出一幅差其余情景——不再是配着斯嘉丽·约翰逊声音的性感赛博格（Cyborg: 人类与电子机械的融合系统），而是一片更富想象力的天地，在那里，语音助手可能会更像我们的同伴。

Q——天下上第一个无性别语音助手

“嗨，我是Q…...”

在公布的视频中，Q的声音有些模糊，略带欧式气概，“天下上第一个无性别语音助手。我和Siri或Alexa差不多，但我既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

听完Q的话，浮现在人们脑海中的第一个问题可能是——最最先，科技为什么要赋予语音助手性别？

这个问题的回覆里可能会包罗西方社会的诸多问题，以及人们自身的私见和文化上的偏好。显然，人们更倾向于购置听起来像人类的装备；而且，凭据亚马逊和苹果的说法，人们更愿意接受来自女性声音的辅助。科技公司都希望用户的体验恬静、顺遂，以是他们不太可能立刻推翻性别规范。正如Jessi Hempel在《连线》（Wired）杂志上写的：“人们往往以为女性的声音可以协助我们解决问题…...我们想让手艺辅助我们，然则更希望自己做主，因此会更喜欢女性声音。”

天下上第一个无性别语音助手Q，https://www.youtube.com/watch?v=kRauhbZqJCY

Q的声音听起来很舒适，很像人类，然则你很难把它归于某个性别。Q由Vice旗下的创意服务机构Virtue、丹麦多元文化组织Copenhagen Pride以及来自差别靠山的研究职员、声音设计师和语言学家合作开发。

为了开发Q，研究者首先在性别光谱上将许多人的声音记录下来，然后声音设计师Nis Nørgaard在这个光谱中找到了一个适中的位置。这个位置在145到175赫兹之间，再高一些，声音通常就会被以为是女性的；再低一些，则会被以为是男性。

“我们通过Vice测试了几种差其余声音，”Virtue的Ryan Sherman先容道：“我们让人们给这个声音打分，从1到5，代表偏男声到偏女声。我们频频地问人们，你以为这个声音在那里？直到50%的人无法做出决议，26%的人以为这是男声，而另外24%的人以为这是女声。我们的目的，就是让这个声音做到‘难以鉴别性别’。”

F’xa——“人设”是若何被写进AI中的？

想象一下，你的智能装备发出Q的声音，这可能是一个很有趣的头脑实验，由于它能让你意识到，性别是一道光谱，而非两个极端。

然而，声音只是语音助手的一个方面。在声音之外，把私见融入AI语音助手的方式另有许多。

主流语音助手的AI引擎是通过挖掘由团队职员事先编写好的对话库来学习若何语言的，这样可以使它们说出的话更具有人情味。开发者雇佣重大的创意团队，为产物开发深入的靠山故事，以使人工智能人性化，并辅助它们用一种人类熟悉的方式表达自己。在很大程度上，Alexa们是一种弱人工智能（weak AI）——它们说的话是由人类编写的，而不是通过机械学习缔造的。

你可以试着对照一下Alexa、Siri、Cortana和Google Home，就会发现一个显著的共性：它们都具有腼腆、驯服的个性。它们“溺爱”用户，就像刻板印象中的保姆或母亲。

机械人的个性可以被模板化和性别化，训练人工智能的方式也一样可以。最著名的例子就是微软的谈天机械人Tay，它通过与用户谈天来“学习”——然后，它就学会了公布带有种族主义和性别歧视的推文。

2019年，非营利组织The Feminist Internet开发了一个谈天机械人，向用户普及有关AI私见的知识。它本身并不是人工智能，但它的编写方式可以让人们领会，某些“原则”是若何被写进人工智能中的。这个谈天机械人名叫F’xa，和Alexa很像，但它并不能辅助用户处置家务，它是教育性子的，语气也不像大部分语音助手一样温驯。它并没有自以为是女性主义者，也不具有女性主义者的“人格”，但它是基于女性主义原则被开发的，因此，它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来探讨AI私见的主题。

例如，当F’xa为用户提供“人工智能”的界说时，它会从该领域的差别看法中获取一系列界说，而这些看法大部分是在主流AI产物中鲜少被提及的。

若是你用Google搜索“人工智能”，或者直接问Alexa，它们通常会直接从维基百科中给你界说，而维基百科有自己的性别私见。再好比，F’xa对“女性主义”的界说是，“女性主义对差其余人来说意味着差其余器械。”面临同样的问题，Siri则会直接从Google搜索中拉出一系列界说。

简言之，在确保多样性视角的同时，F’xa的团队以一种玄妙的方式将自身潜在的交叉性和女性主义哲学融入到这个谈天机械人中。

女性主义的Alexa——一种新的想象

现在，大部分数字助手都可以完成一系列一样平常义务。在做饭、看电视等想要一心多用的时刻，用户可以通过“OK Google”或“Hi Siri”之类的叫醒词来公布义务。数字助手饰演着秘书的角色，在家里完成那些死板但需要的事情。除此之外，Amazon的Echo Look还添加了一个新功效，它可以通过内置摄像头来评价用户的穿搭，像一位密友一样和用户一起购物。

如前所述，这些数字助手的声音舒缓、女性化，且不具威胁性，由于这样就能减轻用户对人工智能或虚拟助手这类产物的焦虑。据估计，美国有跨越1500万的家庭拥有3个以上智能音箱。这些装备进入人们的家里，扩张着自己的影响力，它们不停地网络数据，越来越深地进入人们的私人领域。Alexa的最终目的是双向的——既有利于用户，也有利于生产者。一方面，它辅助用户完成一样平常事情；另一方面，它激励用户购物，同时向Amazon提供关于用户喜恶的信息。

就算Alexa能换一种声音语言，或换一个剧本“人设”，它也并不是基于女性主义原则缔造的——而这正是问题所在。近几年的新闻已经解释，作为一款与物联网手艺相关的产物，Alexa有可能会助长家庭暴力和跟踪等罪行。那么，在设计这些产物时，有没有可能不再那么关注消费、数据网络和监视等问题？设计师们能不能将产物的主题和功效转向团体利好的偏向？

“我们从去年最先举办了一个钻研会，讨论女性主义的Alexa应该是什么样的，”The Feminist Internet的团结创始人Charlotte Webb博士说，“Alexa是面向家庭空间的，它的角色也与这一空间息息相关。而我们在做的事情，就是重新定位它。”

钻研会上，学生们最终为语音助手提出了一系列新的想法。例如，有一个名为B(O)(O)的设计，旨在为用户提供一片平安天地，去问一些一样平常生涯中因尴尬而欠好对怙恃或同伙启齿的问题，好比因毛发问题而感应不舒适等。另有一款名为Egami的设计，旨在辅助用户对自己的形象建立起自信，让他们变得更轻松和开放。

AI语音助手一定要像人吗？

“若是你问一个语音助手它是不是人类，它会强烈否认，但它同时会告诉你若是它是人，或拥有人类的身体，它会有哪些偏好或兴趣。”来自德国莱比锡的前端开发者Alexa Steinbrück说，她研究语音助手，并从事计算机缔造相关事情，“我以为拟人化和伪人性只是一种叙事技巧，只是包裹在手艺外的一层外壳而已。问题在于，我们真的需要这样的叙事和外壳吗？”

Steinbrück一直在探索若何解构这种将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同步的叙事。她并不关注若何在人工智能中融入女性主义原则，她想问的问题是，在最最先，我们为什么要赋予手艺某种性别，或是人格？

“性别或人格并不是人工智能系统中自然泛起的器械，”Steinbrück示意，“它们是基于市场需求、性别私见和普遍存在的对于人工智能不切实际的叙事而被刻意缔造出来的。”

她将语音助手的拟人化比作拟真设计（skeuomorphism）：两者都将产物包装成模拟某种机制的样子，从而隐藏了它们潜在的逻辑。“就语音助手而言，它就是在模拟真人。”

*拟真设计（skeuomorphism），也叫拟物化设计，指的是一个产物的设计元素模拟了某个原创产物的设计元素，但并不具备原来的功效，只是知足设计上的需要。例如iBook的木质书架、照相软件模拟机械相机快门的喀嚓声等。

现在，拟人化的语音助手已经让手艺专家们面临新的道德逆境：当他们缔造出真切的类人化声音时，可能会让人们以为自己是在和真人语言。Steinbrück因此建议人们关注产物的“raw-AI-ness”，“不要模糊人类和机械的界线，机械学习所支持的手艺自有其怪异能力与局限性……制止在语言输出中使用第一人称代词……开发一种新的怪异的声音，保证悦耳性的同时，将它们与人类声音区分开来。”

在解构将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同步的叙事之后，Steinbrück激励参与者们去想象语音助手的另一种形态——除了拟人化之外的形态。在近期于伦敦举行的Mozfest（聚焦互联网与科技的全球流动）上，有一支团队就提出了把AI语音助手做成一座山的形态的想法。

“你可能会说，但这也不是原始的人工智能，它也是包裹在手艺之外的叙事，”Steinbrück说，“但我以为这种叙事是不一样的，由于它离真相已经足够远了，它是一种有意识的、有趣的万物有灵论。我们固然知道自己不是在跟一座山语言，但我们可以举行这样的想象。市场上已经泛起了一些非人类的语音助手，例如中国已经有了拟猫的智能音箱，可以发出卡通化的声音来回覆用户的问题。”

“人工智能越来越深入我们的一样平常生涯，民众对这个领域的领会也越来越多，AI的人格化是个噱头，是装着廉价魔术的怪异负担，我希望我们最终能脱节它。”Steinbrück示意。

最后，让我们回到问题的原点，若是我们想要脱节20世纪的刻板性别规范，那么我们首先就需要脱节20世纪那种对科技的狭隘想象——不再将机械人设计成拥有女性身体、穿着围裙、温顺而听话的容貌。

除消费以外，人工智能、语音手艺能否在我们的生涯中饰演其余角色？它们能否率领我们去领会天下的庞大与多样，就像Q一样？又或者，它们能否真正成为我们的同伴，以山峰那样富有诗意的形式泛起？这些问题尚无谜底，然而值得思索，值得期待。

原文链接：

https://medium.com/aiga-eye-on-design/what-would-a-feminist-alexa-look-or-rather-sound-like-e6711e553e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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