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民众号：端端酱（ID: DuanduanReport），作者：端端酱，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越来越多的证据注释，电子烟不仅有害，还可能让青少年发生烟草成瘾的“入门效应”，即在不完全领会对康健危害的情况下发生对尼古丁的依赖，进而发展为历久吸烟者。

人们曾经以为电子烟是传统香烟的平安替换品，现在，越来越多的证据注释，电子烟不仅有害，还可能让人发生烟草成瘾的“入门效应”（Gateway Effect）——纵然用电子烟会使原本不吸烟的人发生尼古丁依赖并进而成为吸烟者。而在这类人群中，青少年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2021年1月11日，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公共卫生学教授约翰·皮尔斯（John Pierce）博士和其团队在《儿科学》上揭晓了一篇青少年使用电子烟与日后烟草使用关系的研究，发现使用电子烟会直接导致青少年日后烟草成瘾。这一研究和此前公共卫生学界的多项研究结论吻合：青少年好奇心强，容易在不完全领会其康健危害的情况下发生尼古丁依赖，进而发展为历久吸烟者。

 “入门效应”已成共识

约翰·皮尔斯团队的这项跟踪研究始于2014年，研究团队选取了12岁～24岁的青少年及年轻人作为研究工具，并在之后的四年每年随访。研究者发现，青少年会随着岁数增进烟草依赖增强，并实验越来越多的烟草产物种类，最多达12种。

2014年，约翰·皮尔斯团队首次观察时，45%的被访者曾至少实验过一种烟草制品。而到了2017年，这一数字上升到62%，其中72%的人实验的烟草制品是电子烟。烟草依赖的效应也随着时间推延逐渐显著。2014年时，吸烟者里仅有12%的人是逐日吸烟者，一年之后，这一数字上升到50%。在多种烟草制品的夹杂使用者中，电子烟使用者日后成为逐日吸烟者的几率是不吸烟人群的三倍。

“这是首个跟踪烟草成瘾率随时间转变的研究。在这些数据里，我们发现，电子烟形成的‘入门效应’让非吸烟者走向真正的烟草成瘾。”研究的第一作者、约翰·皮尔斯博士说。他们观察到，无论青少年实验过若干种差别的烟草产物，当他们最先泛起尼古丁依赖时，就会换成传统卷烟。

这一结论还展望了美国青少年急速上升的电子烟使用率将导致日后烟草成瘾率的大幅上升。

原本已不停下降的吸烟率，正在因电子烟等新型烟草制品的泛起而受到威胁。

吸电子烟成为了美英青少年的一股潮水，在大街小巷，已经很难看到有人拿着传统香烟吞云吐雾，取而代之的是无色无味的电子烟。2011年后，吸电子烟的年轻人数目不停攀升，2018年美国公共卫生服务部将其判定为“盛行病”，呼吁各界对不停恶化的现状做出行动。现在，有360万美国年轻人仍在使用电子烟。

事实上，多项国际行列研究一致证实了青少年和年轻成年人使用电子烟与随后最先使用卷烟之间有很强的相关性，电子烟使用者转向传统卷烟吸食者的比例往往是从不吸烟者的数倍。

此前，美国一项针对2388名高中生的追踪观察发现，只要使用过电子烟的学生，无论是偶然使用照样多次使用，在一年后使用传统卷烟的可能性都比从不使用电子烟的学生大得多。即便是只使用过电子烟1-2次的学生，一年后使用传统卷烟的可能性都是从不使用者的2.88倍。

2018年，美国国家科学、工程和医学院（NASEM）公布了一份证据详尽的关于电子烟对人体康健影响的研究讲述，涉及识别和检八百多个通过偕行审议的科学研究，多项研究指出电子烟的使用增添了非吸烟者日后吸烟的频率和强度。

我国2019年烟草观察效果也发现，已往5年，初中生听说过电子烟和现在使用电子烟的比例显著上升，从未吸过电子烟的中学生在接触电子烟之后的12个月内更有可能实验其他烟草制品。

公共卫生学者提醒，大多数关于“入门效应”的研究来自于发达国家。这些国家的控烟基础相对较好。而在多数中低收入国家，克制向未成年人售烟的禁令执法不力，烟草的税率和订价相对较低，卷烟被普遍使用且在文化上根深蒂固，所有这些现状导致中低收入国家的青少年从使用电子烟转向吸卷烟的可能性更大，电子烟的“入门效应”会更强。

中国有跨越3亿烟民，其中一半以上的吸烟者在20岁以前就最先吸烟，电子烟的泛起成为青少年接触烟草的新途径，停止青少年及年轻人接触电子烟将会是往后控烟的要害。

戒烟效果未经证实

电子烟最初是以可以辅助戒烟的形象进入民众视野的。这一产物背后的商业看法很精明：制造商声称，电子烟可以提供传统香烟的一切兴趣，但不会带来任何危害，还能辅助戒烟。在我国，不少电子烟制造商的广告也是以“康健、辅助戒烟”为噱头的。

迄今为止，美国食物药品监管局（FDA）和中国国家药品监视管理局都未曾批准过任何一款电子烟产物作为戒烟的辅助工具。世界卫生组织在《2019年全球烟草盛行讲述》中也明确指出：没有足够证据注释电子烟有助于戒烟，不推荐使用电子烟作为戒烟辅助手段。

市面上所谓的电子烟辅助戒烟的研究不少被发现有烟草行业支持，形成偏颇和误导民众的结论。最为典型的是英国政府制订电子烟政策依据的一项原始研究就被指责存在大量缺陷、缺少坚实可信的证据，且可能受到了烟草业的影响。

美国国家科学、工程和医学院（NASEM）和国际权威医学研究组Cocharane在近年来连续关注电子烟的研究进展，发现电子烟的研究“指标差异很大，效果证据量少”、“关于电子烟促进戒烟效果的证据有限”。

Cocharane review最新研究检索了停止2020年1月的13个国家、50个科学研究、12,430名成人的数据，并综合剖析发现：电子烟可能具有戒烟作用，但此结论的证据级别仅限于中等可信，且研究也没有发现清晰的证据注释电子烟能直接促使烟民戒烟。该综述剖析同时还发现，使用含尼古丁的电子烟戒烟的人群普遍泛起了喉咙敏感、头疼、咳嗽等症状。

上述研究人员认可，电子烟只能提高想戒烟的烟民的乐成率，对于不想戒烟的人，电子烟是没有用果的。

约翰·皮尔斯团队在另一项成人电子烟研究中也发现，所谓的电子烟辅助人们戒烟乐成，并不是真的戒烟，三分之二的人只是戒掉了传统香烟，并继续在使用含有尼古丁的电子烟。

“这些结论都注释，电子烟并不能辅助戒烟，相反电子烟会促进吸烟者的尼古丁依赖。”约翰·皮尔斯注释。

此外，现在无法判断电子烟的泛起对尼古丁替换疗法和戒烟服务的影响有多大。一些研究以为，电子烟在戒烟门诊中使用，可能会有用，但若是误以为电子烟可以作为民众戒烟手段并大规模使用会影响通例、有确凿证据的戒烟方式的使用，包罗行为治疗、戒烟药物和两种方式连系。

科学家仍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来研究电子烟带来的影响。公共卫生学者们以为，由于电子烟产物泛起时间太短，且产物设计和迭代速度快，当前第三、四代产物和早期产物相比在尼古丁传输方面已经有了较大差别，以是对于早期产物的研究效果已不适用于当前产物。

使用危害或被低估

相较于传统卷烟，电子烟的康健影响依然是全新话题，只管不少盛行看法宣传电子烟危害较小，但越来越多的研究发现其康健威胁可能被大大低估了。

从2019年最先，美国多州泛起有“电子烟”使用史的青少年的严重肺病病例，其被统称为电子烟相关肺部损伤疾病（E-cigarette or Vaping Product Use-Associated Lung Injury,EVALI）。EVALI的症状包罗咳嗽、呼吸急促和疲劳，会在几天或几周内逐渐加重，直至导致呼吸困难或入院治疗。最新研究显示，这些病例很可能是在含有四氢大麻酚（THC）的电子烟中添加了维生素E醋酸盐引起的，但真正的缘故原由仍在研究之中。

美国梅奥诊所顶级外科病理学家和国家级肺病理学专家Brandon Larsen团队，在2019年对17例电子烟肺病患者举行活检发现，电子蒸汽烟引起的肺部损伤最有可能是由有毒化学烟雾的直接毒性或组织损坏所致。所有患者均显示出急性肺损伤和肺部熏染等症状，其中两名患者殒命。

“它似乎是某种直接的化学危险，类似于露出于有毒化学烟雾、有毒气体或有毒物质时可能会看到的危险。”Brandon Larsen说。

由于电子烟不发生烟草燃烧所天生的烟雾，因此消费者通常以为其比吸烟更平安。这种看似“平安”的假象对消费者很有吸引力，但消费者并未被告知电子烟中事实含有哪些化学物质及每种化学物质的详细含量。

电子烟除普遍含有尼古丁以外，使用者吸入并呼出的电子烟雾可能还含有多种有害和潜在的有害物质，包罗可深入肺部的超细颗粒、可导致肺部疾病的丁二酮添加剂等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和致癌物质，以及镍、锡和铅等重金属致癌物。香港吸烟与康健委员会委托香港浸会大学测试市面上的13种电子烟，发现含有多种有害物质，包罗甲醛、多环芳香烃（PAHs）及多溴联苯醚（PBDEs）等，其中甲醛及多环芳香烃是已知致癌物，多溴联苯醚会滋扰甲状腺排泄及影响生殖能力和胎儿发育。

科学界已经证实，电子烟可能会对全身多个器官和系统发生影响，其中影响最大的是呼吸系统。电子烟气溶胶会增添呼吸道炎症因子的发生，导致气道慢性炎症，进而使人体肺功效下降，这种晦气影响与吸烟导致慢阻肺的发病历程异常相似。

一项针对韩国高中生的研究发现，使用电子烟的学生患上哮喘的可能性是从不使用者的2.7倍，由于哮喘而休4天或以上病假的可能性是从不使用者的15.4倍。一项针对中国香港青少年的电子烟使用和呼吸道疾病的研究也得出了类似效果。

2021年1月，一项揭晓于医学期刊《循环》的研究观察了7100多名美国成年人的吸烟和康健状况，其中约2%只吸电子烟，约30%只吸传统香烟，约10%两种烟都吸。研究发现，在两种烟都吸和只吸香烟的人体内，5种炎症及氧化压力标志物的水平最高。只吸电子烟的人虽然炎症及氧化压力水平相比前二者低，但导致的效果相似。这项效果注释，用电子烟取代部门传统香烟使用量，并不能有用防止由吸香烟导致的炎症，但以电子烟完全替换香烟，或能显著降低吸烟带来的炎症风险。

此外，多种调味剂的毒性及其与电子烟溶剂之间的相互作用也逐渐引起关注。电子烟的口味多达8000种。最初人们以为调味剂会像食物添加剂一样无毒无害。但厥后研究人员意识到，即便是常用的食物添加剂也可能会对肺部带来严重危害。2016年的一项研究发现，调味剂会和电子烟溶剂发生相互作用，对直接露出在电子烟液中的人类肺细胞显示出强烈的细胞毒性作用。

电子烟还和癌症相关。首个关于电子烟和癌症的相关性研究揭晓于2019年10月。这项针对小鼠的研究显示，历久露出于含有尼古丁的电子雾化液体中会增添患癌风险。研究人员发现电子烟蒸气在肺和膀胱中引起DNA损伤，并抑制肺组织中的DNA修复。在跨越54周的实验中，40只接触含尼古丁的电子烟蒸汽的老鼠有22.5%患了肺癌，57.5%泛起膀胱癌前病变。而在接触不含尼古丁的电子烟雾的20只老鼠中，没有一只患上癌症。

2020年6月，Science子刊刊发了一篇电子烟会改变口腔菌群，导致牙龈疾病或口腔癌的文章。俄亥俄州立大学的研究者忠告称，使用电子烟几个月后，无论是含有尼古丁照样不含有尼古丁的烟油都市对口腔微生物菌群发生重大的影响，从而引发牙龈疾病、牙齿脱落等危险，而且容易诱导口腔癌症。

人们有理由对电子烟保持警惕，只管危害物的总体含量相对低于通俗卷烟，但电子烟一样会释放有害化学物质，并对人体康健形成损害，现在尚无证据证实这些产物能够降低罹患烟草相关疾病的风险。在电子烟迅速盛行的态势下，越来越多的公共卫生专家呼吁，政府应尽早做出干预，实时停止青少年行使电子烟走向烟草成瘾的苗头。

（本文首发于2021年1月28日《南方周末》）

本文来自微信民众号：端端酱（ID: DuanduanReport），作者：端端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