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来自视觉中国，作者： 蒋晓婷

出行市场战火越烧越旺，哈啰坐在了热锅上。

眼看滴滴3月上线跑腿，5月启动货运，哈啰针锋相对，推出货运品牌“哈啰快送”，用网约车做同城跑腿，立项时间恰好卡在3月尾。

但哈啰的网约车体量跟滴滴差距甚远，这番跨界做物流，看似是基于出行为焦点的营业扩张，实在归根结底是防守，之前结构四轮营业，做网约车、顺风车也一样。

在主营营业——两轮车上，哈啰一直没有形成营业壁垒。这是共享单车玩家配合的问题——商业模式没有创新，低毛利，维护成本高，广为人知的特征是烧钱。

单车行业既可以一股脑涌进70多家企业，投放出2300多万辆单车，堆到颜色都不够用；也可以在短短2年时间遭遇资源大撤离，不得不仰巨头鼻息——摩拜卖身美团止血，小蓝被滴滴收购，成为青桔的影子，ofo陷入押金漩涡，彻底出局。

一地鸡毛陪衬得哈啰像个幸运儿，关键时刻依仗蚂蚁金服的流量和巨资逆袭成行业第一，据哈啰宣称，其日订单总量一度跨越ofo、摩拜的订单总和。

然而与此同时，对手从单一垂直的共享单车企业升级成平台级巨头滴滴和美团，哈啰的焦虑显而易见。

2018年6月，杨磊接受36Kr采访时坦言：对手已经不是摩拜和ofo。他的设计里，共享单车在哈啰的营业里最好只占一成。

杨磊

3个月后，哈啰宣布品牌升级，要做席卷单车、助力车、网约车等综合营业的出行平台，并在滴滴顺风车下线之后，入局朋分蛋糕。今年4月，哈啰APP上泛起“吃喝玩乐”入口，提供旅店、餐饮等服务，再到现在介入到同城物流营业，周全试水内陆生涯服务。

不争的事实是，即便哈啰何等想撕掉共享单车标签，他的焦点竞争力依然局限在两轮车上。近两年时间，哈啰第一，青桔第二，美团第三的行业款式稳固到近乎沉闷。

现在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先有青桔擂起战鼓，挥舞超10亿美金梭哈，将野心晒到阳光底下——规模和焦点能力双双到达行业第一。

后有美团一把抛出上百万辆共享电单车订单，光是车辆成本就至少破费数十亿，并在天下范围内征召署理机构及职员，王慧文亮相：“岂论多少个都会，所有加大投入”，剑指第一的刻意不言自明。

论单量哈啰现在是第一，但和青桔、美团相比，哈啰对自身运气的掌控能力反而是最弱的，一名靠近青桔的行业人士跟字母榜亮相：相比于哈啰，青桔更重视美团单车。

一

互联网产业一个普遍的情形是：行业老三最危险。

前有“3Q”平安大战，瑞星消逝，后有美团对决饿了么，百度外卖被合并，到共享单车领域，ofo和摩拜双雄大战时，老三压根没有姓名。三角形是最稳固的结构，但在商业天下里，三国鼎立却是最懦弱的款式。

现在硝烟再起，谁最有可能出局？

共享单车领域投资人林宁说：“共享单车是三大战略玩家的博弈，从营业契合度上讲，哈啰一定处于劣势。”

营业契合在于，青桔是滴滴在共享出行最后三公里的战略补足。从入股ofo成为大股东到重金孵化青桔，再到现在宣布“0188”战略，两轮车负担五分之二功效，日订单指标是4000万，两轮车也升级为自力事业部，直接向程维汇报。

而哈啰之于阿里，摩拜之于美团，则是完善内陆生涯服务全场景笼罩的棋子。

美团可以兜底摩拜所有亏损，将其洗面革心，去年年底，王兴直接放话：共享单车是2020年投资焦点领域，要加大营业投入，提升单车供应链、增添营销、品牌推广。美团的年报会上，王兴又一次示意，2020年所有美团单车将所有换新。

阿里则多次给哈啰输血。从2017年12月领投哈啰的D1轮3.5亿美元融资最先至今，在哈啰身上花去近200亿人民币。

阿里也在赠予流量。借助支付宝系统支持，哈啰启动免押金服务，短短2个月时间，哈啰用户增进70%，日订单量翻倍。凭据QuestMobile研究院公布的《中国互联网2018年度大讲述》显示，哈啰出行有近6成的流量来自支付宝小程序，成为共享单车上半场最大赢家。

然而，哈啰和阿里相对较远的距离，意味着更大的不确定性。相较于青桔、美团单车彻底挂靠公司，负担营业部门功效，哈啰与阿里之中始终隔了屏障。

今年4月初，杨磊发公开信给哈啰APP站台，提出要将哈啰APP打造成中国人主流3个APP之一。4月尾的媒体相同过会上，杨磊继续强调：“哈啰是一家异常自力的公司，支付宝是我们的大股东，但并不是我们的控股股东，我们公司仍然是由哈啰的治理层拥有最多投票权的公司，我们是一个相当自力的公司。”

而从用户体验上来看，相对于青桔、美团单车划分有微信、美团两大高频入口，用户用支付宝扫码使用哈啰成了顺理成章的操作，多一个APP反倒显得鸡肋。

一名决议过ofo投资的行内投资人直言：不看好哈啰自力生长，若是他不想成为下一个ofo，只能挂靠阿里负担部门功效。诸如纳入支付宝内陆系统，做出行旗下的单车事业部。

哈啰的自力意志也禁不起推敲。

共享单车从双雄争霸生长到三足鼎立的款式，资源一直处于强势介入职位。而哈啰从2017年7月背靠蚂蚁金服以来，一直通过质押共享单车以及治理层股权举行融资，后者在2018年就已经通过子公司上海云鑫拿到36.733%股权，成为哈啰的第一大股东。

根据阿里一向的强势作风，哈啰基本自力不起来。

行内人士刘球则以为，做自力APP是哈啰的自保手段，“支付宝的渠道同时也在限制哈啰的生长，哈啰一旦脱离支付宝，前车之鉴就是趣店。”

这也暴露出哈啰在支付宝系统的尴尬处境。“哈啰做出行营业，跟滴滴不是一个量级，和高德才是直接冲突。高德可是阿里的亲儿子。”刘球说。而高德在2014年并入阿里，从舆图服务进化成“一站式全域出行服务平台”，喊出的口号是：出行用高德，用高德就行了！

到今年4月，哈啰APP突然“变脸”，首页从工具化用车页面进化成类似于支付宝的“九宫格”，新增了查门路、搭车码、吃喝玩乐，乞贷存钱、车主服务等功效。

有业内人士评价：“哈啰正在做去支付宝化。”哈啰方也明确回应：激励大家用哈啰APP，功效会更厚实。

二

哈啰和支付宝之间暗流涌动，青桔、美团又重燃战火，哈啰的生路在那里？

哈啰自己显然回覆不了这个问题。

一名哈啰员工告诉字母榜，共享单车的下半场不会打烧钱战，“投资人又不傻，竞争重心主要是资源和精细化运营。”

其中，精细化运营拼的是运营效率和提高客单率，已经体现不出差异性。连系三方的回应，哈啰有哈啰大脑，美团单车聚集北斗 GPS多模块卫星定位系统，青桔背靠滴滴，同样有交通大数据优势。这名哈啰工作职员也说：以前是哈啰最好骑，现在哈啰、青桔、美团单车的手艺和使用体验都差不多。

这就意味着，共享单车从上半场打到下半场，焦点依然是资源战。

但这一次，阿里险些隐形。而对手方面，青桔梭哈超10亿美元，设计在2020年进入20多个都会，投放200万辆单车，投放15万辆电单车。美团数十亿注入电单车营业，独家买断富士达一款Q8车型，不计成本加大投放各个都会。

哈啰4月尾在媒体相同会上秀肌肉的显示始终透着羞涩。一边喊话现金流异常康健，拥有创业以来最多的现金贮备。一边说不出详细金额，模糊提到去年年底拿到了一笔融资，蚂蚁金服是战略投资人。

连系新京报年头的报道，哈啰在去年12月4日确实从蚂蚁金服那儿拿到了一笔钱，金额只有5亿，支出的价值却不小——质押所有共享单车营业相关的单车给蚂蚁金服的子公司上海云鑫——时间长达3年。

而这种通过动产质押来融资的方式，常见于企业解决资金紧张的时刻。上一次向阿里质押所有车辆的公司是ofo，拿到17.7亿乞贷，至今潦倒未起。

一名靠近哈啰的从业者告诉字母榜，相对于青桔和美团，哈啰缺钱了，“一直在收缩成本。”

只管哈啰看起来不差钱。在营业营收上，去年年头就宣布助力车营业实现盈利，6月和宁德时代、蚂蚁金服合资建立公司，首轮投资10亿做换电服务。今年4月，合资公司又拿到上市公司中恒电气的2亿投资。

“融资的是换电车，和哈啰的主营营业两轮车没关系。哈啰也一直没有实现过盈利，助力车只能算是毛利，焦点营业单车依然亏损。那点毛利基本养不活那么多的单车。”上述人士说。

不同于青桔、美团单车将投放设计直接摆到明面上来，哈啰方的投放设计低调得多，“一切按设计在投放”，有据可查的是今年4月份，哈啰有过两次投放，划分在宝安、深圳投放过6万、7.5万辆单车。

今年的新车投放，对哈啰来说无疑是一笔巨资。根据行业3年替换单车的共识，哈啰的换新压力最大。相较于青桔从去年最先规模化投车，美团今年大规模投车，哈啰资格最老，单车最旧，换新、运营、维修和折旧成本就不会是小数目。据中原时报4月的报道，服务哈啰电动车的部门供应商，在大面积备货后被哈啰片面违约住手采购。

今年3月，哈啰方又传出过裁员新闻，官方声称优化比例为10%，据Wise财经数据显示，哈罗第一季度相较于2019年12月的5700名员工削减719人，优化比例远超10%。

而这个数据又被哈啰否认，官方坚称职员优化是通例行为。

同一时间，杨磊也下出死下令：即便有疫情影响，哈啰依然有希望实现营业100%增进、2020年实现团体首次盈亏平衡。

三

哈啰想要盈利，操作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共享单车盈利渠道一直不性感，需要规模，需要效率，更需要涨价。去年12月，美团、青桔、哈啰接连提价，价钱翻3倍涨，骑行一小时需要3块钱。现在哈啰电单车的价钱已经到半小时4块钱。但用户能否接受涨价，这是个问题。

哈啰在三家两轮车企业中情形最严重。四轮营业不及滴滴，内陆服务尚在试水阶段，两轮车被青桔、美团夹攻。一名行业人士称：未来一两年内，青桔哈啰美团单车随便一家没有盈利的话，就会彻底落伍出局。

这场事关生死的拷问，只能靠阿里来出头解答。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哈啰得以背靠阿里，是由井贤栋一手拉进支付宝系统，多轮领投送钱之外，井贤栋更是一手拉拢了永安行和哈啰单车合并，只保留哈啰单车的品牌，对哈啰有知遇之恩。

而哈啰拿到蚂蚁金服最后一笔融资的2019年12月4日，恰好定格在蚂蚁金服内部架构调整前夕。

去年12月19日，胡晓明（混名孙权）接位CEO，一手抓包罗支付宝事业群、数字金融事业群、CTO线、CMO线、大平安线、智能客户资金部、周全风险治理部、客户服务及权益保障部以及其他中后台线营业。

一个有意思的细节是，今年3月，胡晓明宣布对APP举行改版，增添外卖抵家、果蔬、商超、医药等便民生涯版块，目的是：打造全球最大的数字生涯开放平台。

随后即是哈啰APP向内陆生涯服务的改版，杨磊要生长自力APP。他也稀奇回应过：在内陆生涯上，我们跟支付宝没有冲突。“哈啰的用户大部门是下沉市场的普通老百姓。”

林宁告诉字母榜，蚂蚁金服组织职员调整，哈啰的处境会难受一些。但小我私家意志不起决定作用，取决于产物的未来战略价值。“蚂蚁金服没有最后一公里的出行场景疆土，哈啰要去补足这些出行场景，生长电动车和四轮车营业都是提高战略想象空间的筹码。”

言下之意是，阿里短期内仍然不会放弃哈啰。现在哈啰的出行结构还在初始阶段，盈利空间还需要时间验证。

刘球则以为，最终要看投入产出比。“阿里要思量哈啰能不能连续给支付宝带来流量。哈啰生长自力app，这是阿里异常不愿意看到的。”

（林宁、刘球系假名）

参考资料：

《美团抛出百万辆订单，电单车是门好生意吗? 》，钛媒体，2020年4月28日；

《专访哈罗单车杨磊：我的对手已经不是摩拜和ofo》，36氪，2018年6月27日；

《滴滴0188设计详解：用下沉、国际化拓增进 两轮车负担4000万目的》，晚点，2020年5月21日；

《哈啰、青桔与美团单车三巨头朋分市场 共享单车的无声战争》，中国经营报，2020年4月25日；

《哈啰“内讧”：裁员未止电动车租售营业卷入，快速扩张后遗症凸显》，中原时报，2020年4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