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民众号：果壳（ID：Guokr42），作者：云无心，编辑：游识猷、Cloud，题图来最：视觉中国

克日，有新闻报道称，“多款美国婴儿食物重金属严重超标……将对婴幼儿的大脑造成不可逆损伤。”

2021年2月4日，美国众议院经济和消费者政策委员会下属的一个小组简直公布了一份讲述，指出婴幼儿食物被“危险水平的砷、铅、镉、汞”所污染，并对此提出了一些建议。

婴儿食物的平安，从来都是家长最体贴的。重金属污染，对大脑造成不可逆损伤——这样的关键词，也让人不禁心惊肉跳。婴儿食物真的大规模出问题了吗？这份讲述到底说了什么？讲述里的建议，真能解决问题吗？

那份委员会讲述说了什么？

在那份讲述中，众议院的谁人委员会要求美国主要的7个婴幼儿食物制造商提供产物的重金属检测数据，包罗生产所用质料的内部测试数据。效果，有四个品牌商（Nurture, Beech-Nut, Hain, and Gerber）提供了数据，而另外三家（Walmart, Campbell, and Sprout Organic Foods）则拒绝配合。

在美国，除了米粉类婴儿辅食中有一个“无机砷不跨越100 ppb”（ppb, parts-per-billion, 即10^-9）的尺度之外，对于其他产物、其他重金属，并没有特定的限量尺度。

也就是说，婴幼儿食物，跟其他食物一样，通过通例的食物平安规范来保障平安。这个“通例的食物平安规范”，包罗对于质料的品质控制、对于加工工艺以及操作的规范。

基于这样的律例要求和行业通例，这些婴幼儿食物制造商示意，他们的产物中这些金属的含量是平安的，他们已经在起劲接纳种种设施来削减这些金属的存在。

而这份委员会的讲述以为，FDA和EPA对于饮用水的重金属限量为：无机砷10 ppb、铅5 ppb、镉5 ppb、汞2 ppb，而这些婴幼儿食物中的重金属含量远远高于这些限量，甚至有些质料中的无机砷是该尺度的91倍，有些质料的铅含量是该尺度的177倍，镉含量最高的是该尺度的69倍，汞也有高达该尺度5倍的。

最后，该委员会对FDA、生产商和家长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几条建议。

政治家们，不太懂食物的生产和平安

关注婴幼儿食物中的重金属污染，要求生产商提供检测数据，这是有意义的。

然则，代表“民意”、因而更在意迎合“民意”的政治家们，对于食物平安的认知和明白，毕竟是业余水平。在这份讲述中，就有着几处“政治准确”因而会受到民众好评，但现实上很业余的地方。

好比，把质料、食物和水的限量尺度混为一谈。

食物中的重金属是污染物，人体不需要，摄入后代谢很慢，容易累积而危害康健。以是，“理想的摄入量”是0。然则，它们是在食物质料中无法制止的自然存在，以是我们只能期望其含量“尽可能低”。

然则在差别种类的食物质料中，重金属的自然含量差别、该种食物的摄入量差别，以是对于“总摄入量”的影响也差别。

好比水，其中的重金属含量普遍较低，而我们天天的摄入量很大（平均2公斤），以是有需要、也完全能够，把饮用水的重金属含量设置到很低。

然则，有的食物中重金属的水平是水的几十倍甚至更高。好比，水稻具有富集砷和镉的能力，鱼类具有富集汞的能力，若是用水的重金属尺度去要求它们，就意味着险些所有的大米和水产物都“重金属超标”而不能吃了。

国际食物法典以及各国食物羁系机构，都是针对各种食物质料设定“合理”的重金属含量尺度——这个“合理”，既要保证“在通常的摄入量下，能够尽可能珍爱民众康健”，又要保证“食物的生产供应能够获得有用保障”。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大米中的镉，国际上的一样平常尺度是不跨越400 ppb，其实在这份讲述中的所有检测数值都不跨越这个限量。

而在中国，思量到中国人许多以大米为主食，摄入量较大，以是制订了更为严酷的尺度——200 ppb。

这个限量，使得前些年湖南江西等地的大米大约有10%“重金属超标”。然则，这个“虚耗”是中国社会能够负担的，在与“民众康健”的权衡中，也就牺牲了这部门大米（以及响应的稻田）。

若是我们希望“更严的尺度”，好比把尺度定为100 ppb，那么必然会导致更多的大米不能食用，导致的食物欠缺我们可能就难以承受了。然则，水稻之外的其他谷物类粮食，富集镉的能力没有那么强，把限量定为100 ppb，就是合适的。

若是根据中国的大米镉尺度，谁人讲述中就会有一部门质料是不及格的。

在这份讲述中，许多重金属含量“超高”的质料是调料或者维生素。由于这些质料自己的特点以及在食物中的食用量，允许的重金属限量会大大高于粮食质料。由于用量异常低，以是带入的量很少。若是要求它们中的含量跟粮食一样——且不说技术上能否实现，即是能生产成本也会高得惊人。而这些“没有需要支出的成本”，最终同样是要消费者来负担的。

总之，讲述提到的婴儿食物“重金属严重超标”，现实上指的是和饮用水尺度对比，而这种对比并不合理。就现在已知的信息看，这种“超标”，并不会造成“不可逆的大脑损伤”。已经给自家宝宝吃过相关产物的家长，可以稍微松口气。

政治家们的推荐靠谱吗？

重金属污染是食物的平安隐患之一。不管是消费者、羁系机构照样生产商，都市希望它们的含量尽可能低。在这点上，全社会的目的是一致的。

在这份讲述中，该委员会提出了几条建议。这些建议是不是靠谱呢？下面划分来说：

强制检测

在食物的加工过程中，重金属不会发生也不会消逝，都是来源于质料，以是通例操作是：确保质料中的重金属及格，也就不需要再对终产物举行检测。这份讲述中宣称“食物行业清晰在经由加工之后会增添”，不知道来源于那边——这，是违反物质守恒定律的。

在这份讲述提到的几家生产商中，只有一家会分外检测终产物的重金属。而讲述中则建议FDA强制要求企业对终产物举行重金属检测。这种“没有需要的操作”固然也不会有什么平安害处，只是分外地增添操作成本。

强制标注重金属含量

讲述中建议FDA强制要求食物企业在标签上标注出重金属含量。这个建议看起来“很好”，但可操作性很低。

营养成分表之以是可以提前印好，是由于营养标签要求的指标在生产中较为稳固，在允许的误差范围内能够实现“提前确定”。

食物质料中的重金属含量颠簸异常大——这也就意味着，要获得准确的含量值，就需要对每批产物举行检测。而在生产中，标签都是提前印好的。要想每批生产完成之后，先举行重金属检测、再打印标签制作包装，整个生产方式都得重新设计，而且成本会急剧增添。

现在的通行做法是：保证每种质料的重金属含量及格，从而确认终产物的重金属含量是及格的，也就不再举行检测和标注——至于现实值比“最高限量”低若干，就没有需要去体贴了。

生产商逐渐替换“高重金属”的质料

这是一个“合理”的建议，但现实操作起来会是准确的空话。

重金属含量只是食物的一个方面，差别食物的区别，不仅仅在重金属含量上。在保障平安的前提下，增添食物的多样性，对于婴幼儿的发育是很有意义的。有些所谓“高重金属”的质料，好比大米和海产物，自己也是多样化饮食中应该具有的方面。

而至于那些“重金属含量很高”的调味料与维生素等，由于用量很小，对重金属摄入总量的影响很小，而对于食物的意义却又不可或缺的价值。

设定婴幼儿专门尺度

要求FDA对婴幼儿食物设定专门的尺度，这个建议有一定的意义。思量到婴幼儿更容易受到危险，以是设定更严的尺度是有需要的。

事实上，中国就对差别类型的婴幼儿食物，划分设定了种种重金属以及其他污染物的尺度。

怙恃自动选择

建议怙恃制止含有“高重金属质料”的食物。这条的实现基础是前面几条——而正如前面的讨论，其中有些建议并不靠谱。基于几条的建议也就只是“屠龙之技”。

不管是成年人照样婴幼儿，食物中的重金属都是一个应该起劲去降低的“风险因素”。它们的大量摄入和积累，会对大脑以及其他器官造成危险。然则，任何进一步降低它们的措施，都需要思量可行性以及对社会的整体影响。

FDA的态度是，这些婴儿食物中发现的重金属水平，会有多大水平的潜在危害尚不清晰。而他们，已经为一些食物中砷铅的含量设定了自愿性指导。言下之意就是：这事儿怎么搞我们是专业的，而且我们已经在起劲。

参考文献：

Baby Foods Are Tainted with Dangerous Levels of Arsenic, Lead, Cadmium, and Mercury , https://oversight.house.gov/sites/democrats.oversight.house.gov/files/2021-02-04 ECP Baby Food Staff Report.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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