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提及神经病，不知道有多少人脑子里浮现的照样那种在医院走廊里撞墙、嘶吼、打人的场景。殊不知，中国现在每8小我私家里，就会有1个神经病。

实际上，除了精神分裂，精神疾病另有许多常见类型，抑郁症、躁狂症、强迫症、神经衰弱、焦虑症……无论轻重，都被席卷其中。

惋惜的是，就连精神疾病重症患者都不能所有获得治疗。康宁医院董事长管伟立曾先容，我国约有精神科医生3万名，床位50万张左右，与国家挂号在册的540万重症神经病人都不在一个量级上。更遑论轻症。

在这一靠山下，越来越多的民营精神专科医院降生，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家就是已有22年历史的康宁医院，也是现在该领域为唯一一家完成IPO的公司。

然而与其营收逐渐增进相反的是，康宁医院的港股股价在已往几年间每况愈下；两年前又被A股拒之门外。

不禁让人感伤，神经病院这门生意也太难了。

看病难，看神经病更难

提起温州人，大多数人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标签可能都是——会赚钱。

 

温州人管伟立本不是个商人。1987年从温州卫校结业后，他被分配到温州市神经病医院做医生。

 

他喜欢这份事情，喜欢看着病人在自己的辅助下逐渐好起来。患者数目远比想象中重大。就在温州当地，便常有人找到管伟立，请他协助放置病床。

 

但在昔时神经病医院的状态之下，就连这点请求都让他颇觉无力。都说看病难，看神经病更是难上加难。

 

一方面，那时放眼天下来看，精神卫生的基础设施都远远不够，医疗投入险些所有涌向大科室的建设，就拿最基本的床位来说都远低于尺度水平——少，且又挤又破；另一方面，社会对神经病的误解，或恐惧、或讽刺，连带着神经病医生和护士也遭到莫须有的私见，这让人的缺口也难以补上。

 

供需的极端失衡，是管伟立决定下海的缘故原由。

 

1993年，管伟立辞掉公立医院的职务，关掉家里的打火机厂，筹了10多万元，在温州东郊一个600平方米的出租房里开启了自己的创业生涯。

 

最初，这只是一个神经病诊所。除了他和太太王莲月之外，诊所只有一个护士、一个护工和一个烧饭师傅；床位也不外只有20多张。不久，床位便爆满，几人的忙碌水平也可想而知。

 

继续扩大供应的升级也在情理之中。征地、盖房子、办手续，用了4年多的时间，管伟立开办的温州市康宁精神康复医院正式在1998年开业了。

 

“变关为管”，破掉不拿神经病人当人的传统，这是管伟立在昔时中国精神科医院院长集会上提出的改善方式。

 

譬如在病房的设置上，康宁医院的病房便没有那时神经病院标配的铁门、铁窗，不似传统“牢房”，而像旅店一样绝不设防。

 

再如管伟立遵照病症和病情历程对患者举行分级治理，不仅接纳精神分裂重症病人入院，对认知能力尚在的轻症病人也有响应的治疗系统。病房也随之分为开放式和封闭式，只要没有危险他人和自身的行为，患者都可以在开放式病房及周围的流动室、茶室等处随意流动。

 

不外，虽然床位数翻了近25倍，且基本住满，但早先，办医院反倒还不如做诊所赚钱。到建立的第十个年头，康宁医院欠债已有几万万之多。直到2009年，营利性医院5%的营业税被取消后，医院整体才逐渐有了利润。

 

从被无视，到获得政策支持，社会办医的风才总算刮了起来。这以后，康宁医院与资源，才逐渐发生了关系。

稳步增进，但遇资源冷待

凭据昔时康宁医院提交给港交所的招股书，康宁医疗团体的扩张始于2011年。三年间，青田康宁、苍南康宁、永嘉康宁、乐清康宁相继建立，整个康宁快速扩张到2000多张床位的规模。

 

在自有医院之外，康宁医院还生长了一部分医院托管营业，公司向托管精神专科医院或精神科科室收取治理服务费，相比于自有医院诊疗服务，毛利率更高。

 

从规模和体量上来看，作为民营精神专科领域老前辈的康宁医院，也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资源也随之入场。2013年5月和2015年3月，德福基金和鼎晖资源两度投资康宁医院，金额总计2.44亿元，也为康宁医院的上市铺了路。

 

不外，即便神经病院市场需求大，康宁医院的盈利能力也还不错，但鲜有投资人将其视为明星标的。

 

“甚至许多基金看不上。”2011年，元生创投首创合伙人陈杰还在德福基金任职，第一次研究康宁医院时他便发现了这个征象。德福也一度放弃了这个项目。

 

鼎晖内部那时对康宁医院的争议也不小。彼时，现弘晖资源首创人合伙人王晖主导对康宁医院的投资。越来越大的事情和生涯压力，让圈子里不少人常有抑郁的体会，王晖算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他关注精神卫生行业的起点——需求。

 

而从民营供应端来看，王晖那时只看到康宁一家规模、规范都不错的企业。

 

没成想，项目过会时，鼎晖内部发生了很大争执。扩张难题、重度依赖医保、上市难……康宁医院身上数得出的偏差许多，但在王晖的坚持下，这笔钱照样投了出去。

 

从企业自身生长来看，康宁医院的规模虽然无法与爱尔眼科、通策医疗这样的刚需行业、明星公司相比，但建立22年后，其扩张脚步依然稳固，增进虽然称不上高速，倒也一直在连续。

 

这一点，从其近年营收转变中便可看到。

数据泉源：康宁医院历年财报，虎嗅制图

从营收规模来看，康宁医院是中国最大的民营精神专科医疗团体，规模在全行业居于第二，仅次于上海精神卫生中央。

图源：康宁医院港股招股书

同时，民营医院普遍在今年上半年受疫情影响较大，巨头如爱尔眼科，2020上半年的收入也同比削减了12.3%。但康宁医院在上半年营收为4.65亿元，较2019年上半年同期反倒增进了22.7%。

 

公司的营收增进主要源于通过自建及并购的方式扩张。停止2019年12月31日，其自有医院已增至21家，运营床位数增至6073张。但扩张的同时，能保持相对稳固的毛利率与净利率也实属不易。这在一定水平上可以说明，康宁医院旗下单体医院收回成本的能力较强。

数据泉源：康宁医院历年财报，虎嗅制图

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康宁医院的毛利率泛起大幅下滑。据公司注释，这一下滑主要是由于医保控费政策打击下，自有医院住院平均每床日开支削减。

 

对此有业内人士剖析，医保控费趋势虽仍将连续，但其影响是局部和短期的，“历久来看，除药品耗材降价外，诊疗用度等额度是增添的”。

 

然而从资源市场显示来看，很难说他们对康宁医院的投资是乐成的。

 

2015年，康宁医院入院上岸港交所，成为民营神经病院第一股。但在上市首日的高光时刻事后，其股价便连续低迷，现在股价更是已较发行价跌去近40%。

 

港股显示欠好尚在情理之中，究竟康宁医院完全在内地运营，又有近90%收入依赖医保，可复制性、扩张性、盈利能力都比不外市场化水平更高的眼科、口腔等连锁专科医院。

 

于是，扩张过程中需大量资金的康宁医院又将眼光投向了A股。

 

但A股在2018年1月拒绝了这家公司。清扫大环境下7家企业上会只有1家过审的因素，涉及医疗本就敏感的康宁医院，还存在诸如是否相符会计准则划定、关联买卖、房地产投资等问题，被卡住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这次时隔两年多再打击A股，想必康宁医院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是门好生意吗？

即便龙头折戟资源市场，但不代表民营神经病院不是一门好生意。虎嗅采访的多位投资者都示意，对该赛道有过或正在关注。

一方面，卫生部数据显示，中国精神疾病的总发病率约为17%。凭据康宁医院招股书，我国有1.8亿人被精神疾病困扰，其中包罗精神分裂这样的重症，也包罗近年来越来越高发的抑郁症、焦虑症、失眠等。

 

随着民众对精神康健重视水平提升，入院诊断、治疗者也越来越多。一组稍有历史的数据是：2010年~2014年，精神专科医院诊疗人次从2046.1万增进到3041.2万，入院人次由93.5万增进至148.6万。

 

且由于精神疾病具有频频发作、治疗周期长的特点，治疗用度高昂，不亚于癌症治疗。有业内人士告诉虎嗅，住一次院花掉三四万元也不稀奇。

 

由此可见，精神科医疗行业仍有较为广漠的远景。弗若斯特沙利文预计2019年我国精神科医疗市场规模可达650亿元，其中民营机构可占20.9%，且占比仍将进一步提高。

 图源：康宁医院港股招股书

另一方面，由于可能面临升学、就业等极大的社会压力，精神疾病患者往往更重视隐私，看病时较男科、妇科病等更郑重，这也是民营神经病院的优势所在。更何况在床位等客观资源方面，公立医院并不足以知足需求。

 

站在医生的角度，精神科在综合医院中是边缘科室，能进入如清闲医院、上海精卫中央等顶尖精神专科医院的机遇又十分有限，民营医院也是性价比不错的选择。

 

同时，医保对民营医院的支持力度逐渐提升，也成为了其生长的主要推手。

 

正因如此，作为公立医疗弥补资源的民营神经病院还大有可为。

 

但为何康宁医院不那么受宠？又或者说，这个领域为什么迟迟没有第二个康宁？这或许要归结到所有民营医院自身具备的问题上。

 

一方面，民营医院是不折不扣的慢生意，本就重资源投入，辐射半径又十分有限，涉及到与各地政府打交道，扩张进度也难以保证。这种情况下，VC进入退出期难以预测，PE进入又很难求得期望回报。

 

在神经病这样的专科中，人才紧缺又是制约医院扩张的关键因素之一。据管伟立先容，现在天下只有3万名精神科医生，按中国挂号在册540万精神重症患者来说，每180个重症患者共用一名医生，这照样岂论其他轻症患者的情况下。

 

根据中等发达国家来看，我国至少还要8万~10万名精神科医生，而医护人员的培育周期又相对较长。这也是很多多少专科领域亟待解决的问题。

 

另一方面，在慢的同时，民营医院又不能保证稳赚不赔，仍存在许多风险。

 

最突出的问题即是可能发生的医疗纠纷。譬如在招股书中可查数据，康宁医院在2014年~2017年上半年共有涉及经济赔偿的医疗纠纷25件，赔偿支出总计271.56万元。固然，医疗事故无论是对公立医院照样民营医院来说，医疗事故都无法制止，但还显然对民营医院的打击要大上许多。

 

一些民营医院潜在的财政风险也是不能忽视的。譬如医保款子接纳周期长的问题，盲目扩张可能突然导致资金链断裂。

 

因此，生意是好生意，但要泛起下一个爱尔眼科，哪怕是下一个康宁医院，都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况且真要摸透、看清一家家民营医院，从中捞出来真金白银，也得要老江湖才行。

我是本文作者石晗旭，关于医疗的一切我都想领会，迎接行业人士交流、八卦、爆料，微信：handadiya（加微信备注姓名公司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