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民众号： WeLens（ID：we-lens），编辑整理：YAOYAO、白马非马，原题目：《他们相爱时热烈而赤裸，倒戈时卑微又嫉妒……现在，都没那么主要了》，题图来自：乌雷/阿布拉莫维奇，AAA,AAA，1978

“异常悲痛地告诉人人：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宝丽来摄影的先驱者，行为艺术之父，最激进、最唯一的乌雷，昨日在睡梦中镇静地脱离了我们，去向了另一段旅程（1943年11月30日至2020年3月2日）。”

——乌雷的社交网页

乌雷和阿布，极富盛名的艺术家情侣。他们的恋爱轰轰烈烈，最终却以狗血收场。

在“失联”多年后，2010年，阿布在纽约 MoMA演出时，乌雷突然泛起，两人都湿了眼眶……

但故事并没有竣事：2015年，乌雷又起诉了阿布，声讨逾25万美元的版税。阿布则通过状师声明，“这是中伤”……

现在，这些是非都不再主要了。

晚年的乌雷。理查德·萨尔顿悼念他说，“他是一位开拓者，也是一位煽动者。”

阿布发文悼念76岁的乌雷说， “今天我异常悲痛……他是一位卓越的艺术家，也是一个值得深刻铭刻的人。”

阿布在Ins悼念乌雷。

阿布的全名是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乌雷的原名是弗兰克·乌韦·莱西彭。

乌雷在1943年出生在防空洞内。他的父亲死于战争，母亲因战争疯掉。乌雷很早就进入社会，无依无靠，没有家，而玛丽娜却是以为自己有太多的家庭约束（但没有爱）。 

以是，他们相爱了——今后最先艺术和情绪上的双重共生。

共生意味依赖，依赖则带来危险。

他们相爱时热烈而赤裸，倒戈时卑微又嫉妒。

阿布说，“欢欣并不能教会我们什么，然而痛苦、魔难和障碍却能转化我们，使我们变得更好、壮大，同时让我们认识到生涯于当下时刻的至关主要。”

年轻时的阿布和乌雷

“我们在床上待了整整10天”

阿布和乌雷的相遇像是一个安排好的巧合：1975 年 11 月 30 日，乌雷受人之托开车去机场接阿布，那天是他的生日，也是阿布的生日。

他们几乎是一见钟情。乌雷说：“我们很快就对相互着迷……就像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兄妹。”

当天晚上，阿布和乌雷交换了日志，并随着他回了家。两人在床上待了整整十天。阿布说：“我回到自己家后就得了严重的相思病，我不想语言也不想动。”

那时的阿布已经娶亲了。不外，她仍然住在怙恃家中，严格遵守着母亲立下的宵禁时间：晚上 10 点。对于一个已经 29 岁的女人来说，那实在是太谬妄了。

她在日间做尽种种疯狂的行为艺术：用刀子在身上画五角星、跳进火坑中、一动不动地站着，听凭人群摆布……最终照样会在晚上 10 点前乖乖回家。

可是，遇到乌雷几个月后，阿布头一次逃离了自己的家，和他住进了一辆货车里。

“一个艺术家，不应爱上另一个艺术家”

阿布和乌雷最先了长达 12 年的冒险。只管她自己说过：“一个艺术家不应爱上另一个艺术家。”

他们开着那辆货车游历欧洲，也和澳大利亚的土著一起在沙漠中栖身过，他们还去了印度的寺庙，也在撒哈拉沙漠渡过一段时间……阿布甚至说：“我爱他胜过爱自己。”

在这时代，他们做了林林总总让人匪夷所思的演出。

有一次，他们脱光了衣服站在博物馆的门里。门很窄，他们一动不动地看着相互，而每个想进入博物馆的人都必须从他们之间谁人狭窄的裂缝通过。

 

另一次，他们背对背，将相互的头发辫在一起，就那样悄悄坐了 17 个小时。两个人在一起会给相互带来爱与支持，但同时也意味着捆绑与约束。

另有一次，他们张大嘴巴，并塞住鼻子，用嘴牢牢连结着相互。然后，他们最先呼吸着相互吐出的空气……

17 分钟后，他们都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肺里装满了相互呼出的二氧化碳。

这部作品展现了——当你把阿喀琉斯之踵交给你的朋友时，你也给了他危险自己的权力。

这不是他们最危险的一次演出。1980 年，阿布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乌雷……

她手持着一张弓，乌雷手中则拿着一支箭，箭头直指阿布的心脏。然后，他们相互向后用力，让弓箭处于即将射出的紧张状态……稍有不慎，效果可想而知。

阿布说：“我处于被动状态……我们的心脏四周放了两个很小的麦克风，我们可以听到相互的心跳。随着演出举行，我们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虽然这只连续了 4 分 10 秒，但对我来说却像永恒。这是一场完全关乎信托的演出。”

然后，是另一场看似镇静却无比折磨的演出。在 80 年月，他们花了 90 天的时间，在天下各地的博物馆中悄悄地坐着，对视，一动不动……

可是，在这时代，他们的情绪已经最先泛起裂痕了。从小压制的家庭环境让阿布有了超人的意志力，而在这场行为艺术中，乌雷却率先打破了对视，并希望阿布也停下来。那让一直死死坚持的阿布难以原谅。

“我们为什么不来场三人行？”

阿布清楚地记得谁人情绪转折点：“在他母亲葬礼的当晚，我拒绝了生孩子的提议，从那之后，我们经常对相互恼羞成怒，但也很少提及生孩子的事了。”

实在，阿布堕胎过三次，她厥后接受采访时说：“我曾是，也将一直是一位艺术家，这是不会改变的。生孩子只会影响我的门路。”

这是在遇见乌雷之前，阿布所做过的一个最危险的演出。她在桌子上摆放了72件物品，让人们用这些物品随意摆布她，而她一动不动，差点因此丢掉了性命。

而乌雷的想法和阿布差别，他也认可自己比阿布“懒惰”。但他仍然说：“去明白玛丽娜在艺术中投入了若干真的很主要，那就是她的生涯。”

可是……乌雷最先倒戈阿布。“他和女服务生调情，他当着我的面，和空姐、画廊助手调情。”

接着，乌雷又被查出患有腰椎间盘突出，他们之间彻底没有性生涯了。“整整一年，我都在给他当护士，而在他看来，我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够好。我给他端来吃的，他不是以为太凉了，就是以为太咸了。若是我对他表露出同情，他就会疏远我，拒绝我。”

那时的阿布靠近 40 岁，对乌雷的反映她感应受伤又气忿。

而另一方面，她也对自己感应不满。一个中年妇女，没了已往的容貌，又胖又丑。

在早年的一场行为艺术中，他们相互扇耳光

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在分手的前一年，两人之间的情绪彻底崩坏了。

“我以为自己是个失败者，乌雷一次又一次地出轨。”阿布回忆说。她也最先出轨，并装作很快乐的样子向乌雷炫耀自己的性生涯。而这于事无补，乌雷的出轨让她绝望、嫉妒、迫切地想知道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

于是，阿布向乌雷提出：“我们为什么不来场三人行？”乌雷和谁人女人都准许了。那成了令阿布永远不会遗忘的一夜，他们在她眼前做爱，就好像她不存在。

第二天早上，阿布起床，洗了个澡就脱离了。她说：“我让自己陷入极大的痛苦中，甚至都感受不到痛苦了。”而且，从脱离那一刻最先，她不再喜欢乌雷身上的味道。“当我不再喜欢他的味道时，一切就都竣事了。”

这对著名的情侣，终于要分手了。

“人们总是草草地竣事一段情绪”

1988 年，阿布 42 岁。她和乌雷到了中国，去完成他们的最后一件作品《情人－长城》。

阿布说：“人们在最先一段情绪上花费了那么多起劲，却总是草草应对一段情绪的竣事。”她从山海关出发自东向西，乌雷则从嘉峪关出发自西向东，他们沿着长城徒步行走，三个月后才在山西的二郎山会和。

“我们最初的设计，是在那儿碰头后就娶亲。”阿布说。他们用了八年时间准备，可最后，这场演出却变成了他们在那儿拥抱，然后告辞。

“他拥抱我时，我哭了。那是来自事情同伴的拥抱，而不是来自情人。”

从那之后的许多年间，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

直到 2010 年，阿布在纽约 MoMA 开启又一场行为艺术演出《艺术家在场》。她花了 716 个小时坐在桌子的一侧，像一座山一样一动不动，与桌子另一侧的人对视……

这场演出很惊动，吸引了 85 万人前来加入，其中不乏 Lady Gaga 和莎朗·斯通这样的名人，而且，天天都有人在阿布的凝望下哭泣，而阿布自己岿然不动。

直到一个人走来……阿布仰面睁眼，发现劈面坐着乌雷。那是远离 22 年的重逢，两人都湿了眼眶。乌雷深呼吸、摇头、微笑，阿布伸出手……

下面是那时的视频，两人重逢的场景在 YouTube 上被疯转，再一次成了传奇。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妙。两位曾经相爱又嫉妒的情人，在这凝望中似乎悄然息争了。

但出乎意料的情节来了。

2015年，乌雷起诉阿布，说她违反了两人曾经签署的一份条约。在那份条约中，两人所有的互助作品若有出售，阿布都需要见告乌雷，并分给他 20% 的收入。

可是，乌雷称自己在已往的十几年中只收到过 4 笔打款。更令他无法忍受的是，原本是两人互助完成的作品，阿布却只署了自己的名字。

在早年的一场行为艺术中，他们对着相互大呼，直至声嘶力竭

另有另一件在乌雷看来很太过的事。2014 年，乌雷希望在自己的书中引用他与阿布的配合作品的照片，但阿布却通过状师传话，克制乌雷使用任何采访或图片。

乌雷说：“我真的很受伤，真的很受伤。那简直无法想象，太不公平了，太不讲理了。当我还在与她互助时，她很棒，但厥后，你知道的，她走了另一偏向，她成了一个明星。我不嫉妒那一点，那离我的初衷与盼望都太远了……但她就是那样想的。”

固然，阿布否认了这一切指责，并反口说乌雷在损害她的信用。

这场讼事最后是乌雷胜诉，阿布缄默。

乌雷说这是一场让人身心俱疲的讼事，而对阿布来说，这场情绪最后落得这样的了局，她又是什么感受呢？

或许就像她曾经说过的那样：“若是你是一个女人，你几乎不可能去确立一段情绪。女人总是得饰演一个懦弱又依赖的角色。若是你不这样，人们会对你神魂颠倒，但那只是短暂的。然后，他们总想改变你，摧毁你，然后离去。”

晚年的乌雷在卢布尔雅那遇到了厥后的妻子，一位斯洛文尼亚的平面设计师。

而阿布选择了孤身一人。这一切是非竣事后，有人发现在她的厨房里，有一块磁铁贴上写着：“我天天只能取悦一个人。今天我选择取悦自己。”

阿布还曾找人把自己的“葬礼”提前搬上舞台，用这种方式来与天下、与自己的人生息争。

她回忆起自己与乌雷离开时的情景时说：“我不爱他了，我想我自由了。”但她又说，“若是我还年轻，我们应该有一个孩子。”

讼事有输赢，但情绪的事，经常分不清对错……

2017年，阿布和乌雷又重归于好。

阿布说，她已经放下了“一切的气忿和所有的愤恨”。

乌雷则说，“每个憎恶的、不满意的器械都被舍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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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The New Yorker: Walking Through Walls –Marina Abramović’s performanceart

The Guardian: Marina Abramović in her own words: ‘Whydon’t we have a ménage à trois?’

Rookiemag: Hero Status: Marina Abramović and Ulay

The Guardian: Ulay v Marina: how art’spower couple went to war

The Guardian: Performance artist Marina Abramović: ‘I was ready to die’

NYmag: Marina Abramovic at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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