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微信民众号：宅总有理 （ID：zmrben115），作者：宅少，题图：视觉中国

一

2001年，一事无成的罗永浩在北京郊区租了个破屋子，靠着100斤励志书强逼自己背单词。历经三次试讲，终成新东方讲师。授课时，老罗以率真、彪悍、童言无忌的扯淡俘获学生的心。很快，有学生将录音冠以“老罗语录”传至网上，越传越凶猛。网友们听完，一边乐一边胆子都变肥了。

 

历久以头脑高深、人格深邃自居的罗先生怎么也想不到，三十而立的自己会以这么庸俗的开场登上历史舞台，成为初代网红。

 

时至2005，语录红得一塌糊涂，简直是一代青年的讨论记号。罗永浩毫无意外被评入网络十大红人。惋惜，追求极致的罗先生才排第七。排在第一位的是芙蓉姐姐。这位来自陕西县城原名史恒侠的女子，以一己之力拉开了中国审丑时代的大幕，又被忘得渣都不剩。事了拂衣去，深藏舞与名。

 

老罗语录是从清华和北大的BBS上星火燎原的。芙蓉姐姐也是从那儿出的名。2003年，史恒侠入京考研，目的是清华、北大。在高校四周的平房里，靠着水煮白菜和冷洗澡水，史恒侠奋战了三年，三次落榜。此间，为谋生计，她自办舞蹈协会教人舞蹈，用度高达5元1次，50元13次。

 

不久，她将自己婀娜的舞姿照片传至两大BBS。被人说丑后，引起史恒侠自满之心的强烈反弹。随着更多自爆，清北学子网上一片沸腾，支持、奚落、看戏者不能胜数。今后，芙蓉一爆照，BBS就乱作一团。她在某系晚会上的舞蹈视频被扒出，那自信的眼神、丰腴的身体和做作的舞姿引爆论坛。

 

一最先，她被谣传为清华经管学院的学生，厥后人人才发现她是失败考研雄师中的一员，一朵身世沉浮雨打萍的旷世奇葩。

曾经流量吊打老罗的芙蓉姐姐

 

2005年，芙蓉姐姐的照片被网络推手传至新浪、天涯，从清北火向天下，“芙蓉教”应运而生。无数“小莲蓬”不辞劳怨扒她的靠山，想搞清晰她的来头。芙蓉借势揭晓言论。

最著名的莫过于那段自述：

 

“我那妖媚性感的形状和不染纤尘的气质，让我无论走到那里都会被众人的眼光‘无情地’揪出来。我总是很焦点。我那张耐看的脸，配上那副火爆得让男子流鼻血的身体，就注定了我前半生的悲剧。”

 

所以说日后自吹自擂的网红诸如凤姐，玩儿的都是芙蓉玩儿剩下的。在那时《永不放弃，生命的尊严！》这篇写给清华校长的雄文里，史恒侠历数了自己的魔难。她自幼冰雪聪明，舞蹈天禀超群，在拒绝了星探、电视台的数次邀约后，立志以才服人。

原本以她的智慧，轻松拿下北大。不幸高考被人行使，去了一个三流学校。但她并不屈服于运气，退学再考。不幸考前遭遇车祸，胳膊、腿都断了。在剧痛中，芙蓉依然狂呼“我要高考！”。

考固然是没考上。

 

2002年，她在网上公布《北大，你是我宿世最深最美的痛》。怀着这份剧痛，史恒侠矢志不渝，孤身入京，屡战屡败，只好认命，做了图书编辑。偏偏这时，互联网将她推向潮头，媒体闻风而至，给了她揭晓惊人言论的可能。其中包罗并不仅限于“我天生会红”、“我总比别人强”、“我的着名不能制止”、“我在任何地方都是焦点”以及“我永远不能能过气”…

 

单看芙蓉美照，衣着如广场舞大妈，眼神之凌厉，体态之扭曲，怎么都谈不上不染纤尘。可一旦网友骂她，芙蓉就说你这是嫉妒。

 

最终，网友们无话可说，只能认可：芙蓉一出，谁与争锋，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芙蓉姐姐的一小步，是中国审丑的一大步。

 

今后，还会有各路俊杰在网络推手的辅助下一再登上舞台。那是中国互联网的蛮荒期，天仙妹妹、竹影青瞳等网红，浪兄、立二拆四等推手的草根蜜月。在夸张的人影中，兼具人文情怀、理想主义的罗先生显得何其珍贵。

 

就像暗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那么靓丽、出众。

二

 

录音刚被传上网时，罗先生有些忧郁，逐步才接受外界赋予他的名气。走红第二年，罗脱离讲台，理由是看清了新东方的商业面目。有臭流氓想炒他，让他继续当网红，甚至和芙蓉姐姐捆绑销售，被老罗一笑拒之。

 

事实证明，罗永浩的眼光苏醒而久远。没几年，芙蓉姐姐就时过境迁，被新人替换。随着岁月跌宕，审丑潮水也一去不返。脱离新东方后，正遇上互联网民众言说发轫期，因“不想看到优异博客被埋没在垃圾里”，老罗跟黄斌攒了牛博网。这是一个深具战略意义的转型。日后，老罗的江湖声望、人脉资源和被无限放大的理想标签，都基于牛博的横空出世。

 

那的确是一个牛逼的网站。

 

在同伙推荐下，牛博险些群集了那时甚至日后中国互联网言论输出阵营里的大部门主将。这内里有王小峰、韩寒、柴静、和菜头、宋石男，另有黄章晋、慕容雪村、梁文道、熊培云、冯唐、姬十三…此外，民众事宜眼前，以“不删帖”为原则的牛博从不缺席。它成为了犀利言论、精妙看法的大本营，一个启蒙现代青年的知识宝库，一座虚拟的社会良心灯塔。

 

在《南周》评选的“起义网络知道分子”里，牛博作者一度占有半壁江山。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连岳。

 

2007年，厦门PX化工项目有污染环境之嫌，媒体报道不多，抱着“声音再小说出来就会被闻声”的初衷，连岳接连发文，质疑其危害。这时代，警员“敲门”，官员“讨情”，依然没阻挡连岳抨击的措施。

 

不只质疑，连岳还托专业人员领会毒性问题，将其翻译给民众。两个月后，PX项目缓建。年底，项目进入“民众评测”。连岳及其夫人被邀与座谈，手握3分钟谈话机遇。

在博客中，连岳恭喜自己：

 

“在你之前，谁曾有3分钟否决时间？”

 

为否决项目，厦门人上街散步。散步当日，其他网站见帖就删，唯有牛博在线直播。此役中，连岳冲到最前面，以笔为刀，绝不退却。甚至与妻子讨论过“进去后”的设计。最终，项目迁建，连岳一战成名。那一年，他被《南周》冠以“刀笔之魅”，被德国之声评为最佳中文博客。网友纷纷表达敬意：

 

“谢谢你，连岳。在谁人诱骗与恐吓纷飞的初夏，是你撕破虚张声势的嘴脸，告诉我们不必畏惧，捍卫家园是每小我私家的权力。”

拿到“刀笔”荣耀的一代启蒙者连岳先生

 

那时节，连岳先生左手时评、右手情绪，以睿智笔触俘获读者的心。由于精神上受王小波影响，他一向呼叫自力，表达自由，被无数青年崇敬。南方系一度发出“王二死了，连岳在世”的声音。谈及为民发声，一位作家将他视为中国最好的谈论者之一：

 

“就文字、学养、款式而言，我异常推许。”

 

固然连岳先生也不是一步到位。年轻时，他热爱喝酒、打架，早年在党报里写教育民众的文章。1996年看到《中国可以说不》这本民族主义畅销书，居然一口气买了四本送人。

直到第二年，王小波死了，连岳花两个月读懂浪漫骑士的“意见意义”，沿着他一起追寻罗素等先哲，这才洗手不干。今后，连岳成为了王二的“精神门徒”，要自力，要头脑，要自由。

 

他最先给《南周》投稿，南下做文化记者。由于不适应外出奔忙，跑去跟同伙办娱乐报纸。依然不适应。最终回到厦门，四处开专栏为生。2005年，连岳把家搬到鼓浪屿高处的老别墅中，望着无敌海景，手牵优美连太，可谓其乐无穷。是的，没有意外，连岳先生正一步步向顶级中产迈进。

 

没想到啊没想到，两年后，PX项目来了，只能跳出来干一架。某种程度上，这导致了外界美誉的主观误差。连岳那一次以笔为刀，主要是项目把他逼急了。拿他自己话说，本想躲进小岛，可逃到那里都没用。

 

“你当臣民都没得当了，只能当公民。”

 

“只能”二字，用得着实精妙。

 

换句话说，要不是PX项目建在厦门，好比建在武汉啥的，连岳先生都不至于这么费心。加上频频表达“要听取民众意见”“我只允许自己向上指斥”“我们能改变体制”等看法，2008年，他被冠以“公民专栏作家”。

 

不得不说，这内里存在真实，也存在误解。否则先生也不会以追逐私利出发，写什么《‘民众知识分子’的殒命》。但在盼望言说的互联网大潮下，人人必须瞥见一个英雄才放心。否则网民怎么会给其他时评作者留言：

 

“你有种就去学连岳啊！”

 

历史有多长，误会就有多深。多年以后，不知连岳指斥方方和民主时还能否想起他和罗永浩一起领奖的谁人午后。十多年过去了，只能寄托于英雄发声的美好心愿一点也没变。唯一的差别是，这届网友善变多了。

三

 

轰轰烈烈的公知大潮落幕，牛博网也未能制止关停的运气。也许很早意识到自己具备“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超能力，在新东方那两年，罗永浩把人为都浪费了。做牛博没赚，还赔了不少。网站关停后，受榕树下约请，他寻思着去写书养家，一探问中国作家靠码字稳入中产的不跨越20个，那时就蔫儿了。

 

冯唐给了他一笔钱，说你照样做老本行吧。2008年，罗永浩先生正式创业。

 

为“老罗英语”忙得焦头烂额的日子，也是罗永浩确立信心的日子。他巧妙地挖掘了自身营销能力，在烧钱烧得睡不着觉的绝境中，搞什么“一块钱8节课”和“有史以来最屌的英语培训广告”，并试探出一条四处演讲给自己和企业着名的生路。门票钱赚了，吆喝也赚了，还把“一个理想主义创业者”的标签打到了群众心目中，为日后造手机打下坚实基础。

 

创业磨炼了老罗的抗压能力。一最先琢磨要是欠债，以百万年薪也要还到50岁。第二年，他就能在百忙中去给曾轶可录专辑了。

 

2009年快乐女声，抱着玩票心态的曾轶可一起过关斩将，直冲决赛。60进20晋级赛上，包小柏与沈黎晖产生分歧，前者以多年专业声望亮相，曾轶可留，他走。最终愤然离席。此事迅速发酵，在网上引起猛烈讨论。网友旌旗鲜明分为两派，有人说曾啥都不是，有人说她清洁、单纯。那一年，选秀变鸡肋。曾以最终第9的名次，拯救了芒果收视率。

 

听着就跟杨逾越似的。

 

曾轶可到底比杨逾越强一点，究竟人家中学最先写歌词，高三才学吉他，大一就创作出了《学习的这段日子》。参赛前，受一位狮子座同伙之邀，她灵感迸溅，在试卷后头填好歌词，迅速写出《狮子座》。唱歌跑调、气息不稳，至少没拖垮旁人。更主要的是，曾轶可有一颗90后大心脏，面临网友拿他和史泰龙对比以及“曾哥”的讥讽，人女人说：

 

“若是信我不挂科，人人都信我吧。”什么叫人民艺术家的胸怀，啊？蔡徐坤们真该好好学习一个。

曾经清新剔透的初代锦鲤曾轶可

 

2009年，她因绵羊音、中性风被频仍恶搞。但曾轶可的回应总是云淡风轻。在一轮轮争议中，她成了许多普通女孩的精神支柱，被视为“快乐”的精神代表。20岁的蒋方舟刚到《新周刊》，人生第一个采访工具就是她。之后她又跟蒋登上央视《奋斗》。当天的主持人长相憨厚，眼神狡黠，问了一堆问题。曾哥每个谜底，都清洁、单纯，毫无机心。

 

对了，那天的主持人，叫樊登。

 

那是选秀第四个年，李宇春这样的时代偶像已不能再造，但一点不故障个体闪光的灵魂触动个体柔软的心。显然，老罗被曾哥触动了。

 

在一场婚礼上认识了民谣歌手张玮玮后，他拉来张和周云蓬，非要给曾轶可录专辑。理由是不认可官方版本。为了录版新的，民谣圈一票大佬排练了整整七天。老罗撇下公司，加入端茶送水，弄得哥儿几个稀奇欠好意思，不卖力气都不行。排好后，罗永浩花钱挑了京城最贵的录音棚“乐家轩”。效果曾去录歌时，没吃午饭心情欠好，嗓子一直不在线，录到最后说“这是我见过最差的棚”。任由云云这般，老罗也没生气，就在世曾哥脾性录完。

 

第二天曾轶可不去了。老罗坚持即便主角不在，也要录一个高级版卡拉OK。几位大佬就对着空椅子录。吃完杀青饭，老罗跪求收下待遇，说不收就不回公司上班。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的ID上都加着“可爱多”。

 

罗先生天生自满30多年，唯独这件事很卑微，放下人民教育家和优异企业家的自尊，近乎讨好表达情谊，热脸却贴了冷屁股。不外也不能怪曾轶可。那一年关于她的讨论涌如潮水，她生怕也无法明了这个教英语的胖子到底是何居心。罗先生的表明充其量只是曾哥走红之初微不足道的插曲。2010年除夕夜，冯巩唱起《狮子座》，网友们跪下来叹息：

 

“人没上春晚，曾哥的精神却上了。”

 

而那颤巍巍的绵羊音，不外是选秀时代最后的余晖。曾轶可之后，各卫视选秀再没出过正儿八经的话题人物。电视节目进入休憩期，为好声音、真人秀做准备。就在曾哥走红那一年，某夜，雷军和晨兴资源的刘芹通话12个小时。雷军换了3块电池，刘芹换了3部手机。

 

放下电话，刘决议投资雷军。

次年4月，在离金山总部不远的银谷大厦807室，黎万强的父亲端来一锅小米粥，创始人一人一碗，小米正式建立。

 

第二年，乔帮主撒手人寰。罗永浩也绷不住了。

四

在罗先生打造“东半球最好手机”的路上，一直有许多障碍。其中包罗准备不足、资金有限、招不到人、自信过剩、嘴炮太响、脾性暴躁、融资艰难、PPT太多和脑子抽抽。这内里除了内部缘故原由，另有内部缘故原由。

 

诸多障碍中，有一个一直被广大群众忽视。

那就是方舟子。

 

方、罗的恩怨情仇，要追溯到牛博网时期。昔时方舟子打假成名，老罗看中他的社会影响，通过其状师彭剑邀方入住。在老罗的呵护下，方舟子博客点击率一度排得很高。

但没多久，矛盾来了。

 

先是方舟子跟和菜头掐架，和菜头无心恋战，揭晓《不合则去》，脱离牛博。没多久，柴静又发了一篇文章，提到干细胞的事。方指出其中科学错误，潇洒地丢下一句“文科傻妞”。失去和菜头后，罗已略抱戒心。这次搞到女神头上，着实要不得。在方的“新语丝”雄师跑出来怼柴静时，罗强烈要求方修改说话。但方舟子不愿，罗怒将其文撤下。

 

不久，方发现有吉林延边的网友跑来骂自己。异常不幸，老罗就是延边人。

方舟子还击后，罗永浩直接撰文：“一个理科生身世的学术打假英雄，出道十多年来成绩斐然，效果由于处世方面的弱智低能，使得他在那些即使是道义上支持他的人们当中也神憎鬼厌，这是典型的‘理科傻小子’。”

 

盛怒之下，方舟子脱离牛博。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显然老罗误判了方舟子的语言系统。这个熟读《约翰·克里斯多夫》视鲁迅为偶像数次拜谒鲁迅墓的归国博士，在为人处世上着实一根筋。出生胡建的方舟子自少年时期就一起开挂，学习优异到大洋彼岸。受贞洁的英雄主义驱使和历久的象牙塔生涯熏陶，30多岁依然嫉恶如仇。1994年，为致敬偶像，他开办文学网站“新语丝”，回国后由于两起打假争执，声名鹊起。2000年，“新语丝”设立“立此存照”，成为中网第一个学术打假网站。

 

方博士估量也没想到，海内文凭、科研、经济、情绪造假，会云云泛滥严重。

 

是这片土地上的垃圾，给了他走红的土壤。

方舟子的照片就不放了

 

不能否认，方舟子为我国打假事业做出过突出孝敬。在他揭发打假夏建统、陈晓宁、吴征、杨雄里等人的岁月里，更多人确立起了“真”的价值观，一个社会对“假”的容忍度也逐渐降低。利益链条的拆穿，一轴到底的耿直，瞬间衬托出方舟子先生的辉煌形象。

 

尤其昔时方先生揭发肖院士，一度被群众捧成打假斗士、社会良心。中国“打假第一人”的名号，一屁股坐下去稳得一笔。

 

但由于其人毫无城府，走到哪儿都不讨喜。回国后，他跟一些学者陆续来往，很快有人发现他做事双标并以权威自居，削减往来。在之后数年的打假战场上，方先生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如意江湖也冒犯不少人。其中最为人不齿的就是他的语言气概，据统计，其行文泛起频率最多的是“鼠辈、弱智、呆子、仆从、傻妞、妄人、泼皮”等攻击性词汇。

 

当嘴炮大师罗永浩遇到扣帽圣手方舟子，这戏不要太悦目。2012年，方不知若何一激灵，指责韩寒代笔。此话一出，全网震荡。“方韩之争”堪称中国互联网争鸣期的“顶上战争”。各界人士都被卷入其中。那场荒唐的争论前后延续了整整一个月之久，天天都有新人卷入，天天都有新意见揭晓，天天都有新料曝出。站队、撕逼、转粉、恶搞，一场互联网狂欢。

 

由于方的胡搅蛮缠，韩寒不得不想法自证，甚至提议毒誓。要知道，那之前，什么郑钧、高晓松、陆川组团来打也不是韩的对手。然而经此一役，江湖再无论战。今后，韩寒一步步淡出言论阵地，转型去做导演。

 

那是博客时代的一曲哀歌。

 

至于方先生为什么连韩寒的身高都要打，咱看不懂，也不敢问。老罗见状，站在韩一边。你打假是吧？那我也可以打你。百忙之余，老罗顺着网传方妻论文剽窃和打假基金问题，摸出破绽，带着摄影师围堵方舟子及其状师彭剑，要求他们公示资金使用情况。

并留下那句千古名言：“给丫一个特写！”

 

方舟子算是跟老罗卯上了。锤子ROM公布时，方说这是老罗捞粪获得的灵感。接着又状告老罗英语侵略其肖像权，状告锤子搞虚伪宣传，还质疑过成都的那笔融资。

每一次都想搞个大新闻。在罗先生天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的艰苦创业中，方舟子始终没有摇动过黑他的信心。社会上这么不忘初心的人，不多了。

五

 

乔帮主死去那年，罗永浩忙着砸冰箱、打嘴仗，坚硬、果敢的性格加上抡起的锤子，启发造机之梦。而他的好基友李笑来，四处搜索发家知识，无意中发现比特币的宇宙秘密。是年，比特币历史上首次达到了1币1美元。李笑来见状，一脱手就买了2100个。

 

这是东北延边双杰的人生分水岭。

 

今后老罗走入手机制造，不被看好，一起衰歌，四处借贷，屡逢绝境。而基友李笑来则一跃成为币圈首富，开启财富导师之路，撒网兜销致富规则。又是写畅销书又是开学习班，公号、专栏、付费课，养币群，一个个玩得风生水起。在李先生无形的羽翼下，不知群集了若干一心发家的绿油油韭菜。

 

说是发小，但和老罗的理想主义差别，李笑来是一早认清了现实残酷、运气无常的人。1994年，还在读大三的他看到长春火车站边有人招商，跑去谈互助，回乡后拉上老罗登广告，帮市场赚20多万，拿到2万提成。老罗钱得手，扭头去买书。老李没要钱，在市场里开专柜给人攒电脑。3年后，李做到金鹰板卡东北地区总代理，已是小富即安。没想到，父亲一场大病，花光所有蓄积。

 

之后李找了种种蹊径，依然难以支付医疗费。这时，进入新东方的基友拉了他一把。李笑来咬牙学英语，一次试讲就过了。进入新东方后，靠着同样不世出的精彩表达，李年年拿先生评选最高分。即便云云，税后60万的年薪给父亲治病，所剩无几。长达七年，他和妻子用完基本生涯支出，剩下的钱所有送到了医院。以至于留下“消费能力不强”的后遗症。

 

只管收入不低，天天在QQ上被学生追捧，无常的运气终究把李笑来推向了人生忧患深渊。授课、出书带来的财富，着实不值一提。若何能搞更多钱呢？就在这时，区块链来了。李先生眼见风起，放手一搏。

 

这不仅是运气，李先生能够洞见未来，归功于他远超凡人的科学实操能力。听说李先生早年开网吧，读完一篇技术文章，一夜学会建无盘网，大大降低运营成本；后又自学统计、概率，由此编写出一本《TOEFL焦点词汇21天突破》，迅速征服市场。发现比特币后，仅凭一本匿名揭晓的白皮书，李先生苦研半年，搞懂其中涉及数学、加密学、拓扑学、金融学、心理学、编程、分布式运算、芯片设计、网络治理等知识，终于毫无顾虑地大量买入。

 

21世纪什么最贵？人才啊！

李笑来傲视群雄

 

李先生秉持实用主义，但并不自私。财富自由后，见过天地和自己的他，选择见众生。从《把时间当同伙》到《通往财富自由之路》，他好为人师，不吝赐教。他的“新生大学”卖出万万级会员，获得专栏卖出数百万税后，一篇《握住你的比特币》就像鲜明旌旗飘扬在盼望自由的韭菜们的头顶。

 

只管财富校园里并没有风。

 

一切都很好，一切都顺遂，求名求利了。万万没想到，一段录音就让李先生解甲归田，丢下《韭菜的自我修养》一走了之。长达50分钟，李先生演出欲爆棚，生动解说了新华字典上永远查不到的“傻逼”二字的寄义。

 

在真知灼见中，顺便点评了一下北大善士孙宇晨：“他一定是忽悠。”盛世韭菜汤，一地鸡毛飞。

 

镰刀霍霍向猪羊，你该去怪谁？闫肃给那英写歌，说借我一双慧眼吧，要把天下看得清晰明了。

六

 

李笑来荣耀加身时，币圈一度传出“罗永浩公布会哽咽，密友李笑来凭空赚了两亿”。实在这也怪不得罗永浩。早在创业之初，锤子就严重营养不良。他决议做手机后，一直没人投资。第一笔钱是陌陌唐岩攒的900万。老罗近乎刀耕火种拿钱凿了一通，才得知其余队伍启动资金就是上亿。锤子第一批员工多是他的粉丝，有人进公司才敲下第一行安卓代码。

 

吭吭哧哧搞到半路，老罗发现ROM远没那么简朴。光这一个就烧光900万。之后融资，又是唐岩牵线，辛辛苦苦融了一个A轮。

 

同为双创大潮下躬身入局的理想主义者，罗先生融资何其艰难，经常被传资金链断裂，跟小他近20岁的戴威基本没法比。

 

想当初风头正健的ofo融资起来何等盛景。10个月完成5轮融资，总额近90亿人民币。创投圈分成三六九等，排着队给它送钱。没有资源助推，哪有2个月进驻46座都会，4个月采购1200万辆单车和戴威35亿身价。

 

惋惜他和老罗犯了同一个错误。就是天生自满，高估自己。

 

在罗永浩的同时代创业者中，戴威无疑是最红的那一个。可在“双创讲话”靠山下，ofo的故事却是资源狂欢盛宴里最忧伤的一出独幕剧。

 

时间回到2012年，在青海支教的戴威体会到骑行的快乐，回京后找到师兄拿100万搞骑行旅游，很快烧得只剩400块。一通反思后，想到北大校园总是丢车，戴又从师兄那里弄钱来搞校园共享单车。一篇《这2000名北大人要干一票大的！》发出，引爆单车风口。

 

2015年，资源热得不行，有人攒个屁就敢出门找钱。就在戴威把ofo做简略感肝儿颤时，一个生疏信息把他带到国贸三期56层，来者说要投1000万美金。戴威下楼一百度，才知道对方是投资滴滴的朱啸虎。

 

在朱大佬奋力吆喝下，无数资源涌向ofo。那年，共享单车成为创投话题之王，摩拜和ofo背后迅速聚拢了天下最牛的财团。两家还没清晰盈利模式的公司最先拼命烧钱，以“失败就当做公益”的万丈激情造下中国新发明。

 

呼呼啦啦一通打，朱啸虎意识到这么搞下去不定烧到何年何月，向戴威提出两家合并。很不幸，16年成为了ofo大股东的滴滴想的是“干掉摩拜”，补足自身市场。攀亲就此失败。烧钱岁月，是滴滴和ofo的蜜月期。

机智如我，从来只用摩拜

 

2017年底，共享单车迎来行业拐点，多家单车陆续退场。滴滴提出收购ofo，作为自力子公司，戴威出任CEO，还要为ofo拉软银的钱。效果呢，滴滴的人进驻ofo，双方立马一场盘据大戏。戴威一度感应被排挤，嫌疑对方是来夺权，把滴滴派来的人赶走。

滴滴却很是委屈：“阿威啊，我明显系要帮你。”

 

滴滴团队撤出后，ofo陷入困境，欠下巨资。虽然从阿里手上拿到救命钱，但已是杯水车薪。继而一切急转而下，滴滴自启单车，摩拜被美团收购，胡玮炜选择出局，留下ofo一地散乱，退不出用户押金。

 

昨天小甜甜，今日牛夫人。当ofo最先在公号上卖蜂蜜时，昔日追逐它犹如追逐校花一样平常的资源，再也不愿意多看这个年老色衰的女人一眼。戴威喊话让投资人尊重创业者的理想，却忘了朱啸虎告诉他“资源只想赚钱”。在急速的扩张和花不完的资金涌来时，这位北大学生会主席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以让天下没有生疏角落，效果先花几十亿交了笔学费。

 

而在昂贵的学费背后，是ofo内部杂乱的财政、荒唐的贪腐，是ofo烧钱时请动鹿晗的天价和年会上背一首《滕王阁序》就奖励一万元，是无数拿不到钱的物流、生产商、维修厂和永远退不回押金的万万用户。

 

有些事，开场是笑剧，最后却是悲剧。

 

戴威说要跪着活下去，然而大厦将倾，颓势谁挽？或许最有意义的退场，真是跟冯大辉先生说的，网络几十万辆报废小黄车，做个超大艺术品，机械人也好，巨型自行车标志也好，立在海边，以留下纪念与警醒。

 

留给这个泡沫飞升的时代。

 

我要是罗先生，心头一定嫉妒恨。你们他妈烧这么多钱，还不如给我做手机，我也不至于一开局就地狱模式，还被方舟子骂成捞粪。《一代宗师》内里怎么说来着？“许多事情不在人事，在天意！”

七

对于老罗的创业能力，牛博合伙人黄斌说，他并不适合自力创业，若是我给自己自力做生意打80，他只能打60，治理是短板。

 

老罗昔时开培训班，大小事一把抓。暑假班时，延续三个月，天天睡3小时。他经常有一些自鸣自满的想法，好比花顶级高薪请一个设计师做培训海报。经公司上下一致否决后，只好自己去研究设计。

 

在锤子的数款产物中，罗先生都因舍本逐末的重症完善主义错失良机，以至于引来市场的极端不信任。尤其看到锤子花高价买名表给手机录秒表音时，我以为他一定是被乔布斯他爹造衣柜的段子忽悠了。

 

作为一个历久沉浸在自己价值观里人，老罗做手机时同样自鸣自满不照顾外在纪律，强烈以为自己是先知。这就是为啥明显锤子没几个钱，却非要做全白机型，在解决断点问题后自嗨牛逼。惋惜这种打法只有锤粉认，我神州960多万平方公里上另有若干人没能迈入小康啊，你跟我聊产物工艺？

 

为知足罗的匠人心，锤子自2016年下半年起，6次被传倒闭，5次被传收购，3次被曝资金链危急，净资产一度只剩20万元。无奈之下，老罗只能拉下脸四处找钱。那时看到500多名员工，他已经意识到肩头的责任。这不是他一小我私家的理想了，这是一个个家庭。

 

2016年，锤子发不出人为。是贾跃亭借了一个亿。

 

向来只有贾老板圈别人的钱，能从他口袋里掏钱，老罗的现实扭曲场一定很强。不外比起贾的王霸之气照样略逊一筹。十多年来，被贾圈过的数不胜数，耀眼明星、文化大咖、行业头牌、地产大鳄、中国首富，纷纷中招。

 

贾老板做事能力单说，找事的能力，绝对一流。没去北京前，他的卓越实业盈利后立马筹钱办学校，建校需要大量钢材，他就去做钢材商业。快餐店、种子生意、砖窑厂，前一个事还没熟，说搞就去搞另一个。盈利不主要，营业多才牛逼。这种“生态化反”头脑被他嫁接到乐视，终于发作出惊天的圈钱能量。

以至于2015年跨年演讲，罗振宇在评价这支妖股时脱口而出那段绕口令：

 

“也不知乐视是为做事忙着圈钱钱不够做事了又回来圈，照样乐视为圈钱冒充做事事不足圈钱了又找个事。”

给乐视做PPT估量都能财政自由

 

芙蓉姐姐进京那年，贾跃亭也带着司机和钱来到北京，想复制他在山西的通讯基站配套营业。搞着搞着，发现3G将为手机带来伟大转变，于是建立乐视准备搞内容分发。由于牌照问题，暂做PC视频。2005年，其余网站还在放飞自我，他就低价囤版权了。等其余网站意识到版权，他已经搞自制剧了。若是沿这条路趟下去，乐视说不定就是爱奇艺啊。可贾老板胃口大，不只要内容，还要平台、应用、硬件一把抓。一边抓一边在加尼福利亚买房。

 

罗永浩来乞贷时，乐视已经搞出七个子生态。贾跃亭不无自满地说：

 

“我一直以为资金不是问题，只要战略足够前瞻，产物足够推翻，有足够用户价值，只要你的组织能力足够强，只要你能把事做出来，资金自然追随而来。”

 

贾是科比的球迷，爱穿24号球衣。每年乐视年会压轴项目就是看老板打球。我以为贾老板但凡有科比一半专注，早把事情做出来了。

 

2017年，锤子资金再度重要。罗永浩又是去陌陌直播，又是在获得开专栏。去获得前，还和罗振宇弄了9小时《长谈》。2倍速看完这个天下上最长的访谈，以外行人的眼光，我发现罗永浩真的不重视什么治理。

 

节目里，老罗问罗胖关于理想的问题。罗胖很直接地说，作为一个小地方来的青年，自己前40年的人生主题就是往上走，做人上人，也就这两年做企业才逐步感应责任。看到这一幕，我很感动。罗振宇虽然常被当成靶子打，但在人格的真诚上，比为梦想窒息的贾会计之流好太多了。他从来不标榜情怀。

 

“我一个买卖人，对得起买我器械的人，这就是情怀。”

 

罗振宇先生的前半生，是中国许多小镇青年的缩影。他出生在安徽一个小地方，除了考大学，没有第二个改变运气的机遇。高考竣事，他去一个同学家玩，得知对方没考上，要去厂里当工人。爬出“狗洞”的罗振宇要没考上，也许率也是这个命。17岁他到武汉上大学，丝毫不敢放松，苦读考研入京。在中国研究生质量没有严重下滑前，小小跃升了一次阶级。

 

1999年，罗振宇遇到人生转折，以第一个临时工身份进入央视，一起做到《对话》的制片人。在这个平台上，他接触到各行各业的精英，学会了更广漠的看事物的角度。在那时，罗先生就喜欢炫耀学问，没有谈恋爱却知道生孩子要开到几指。遇上“两会”和“315”，他经常忙到破晓四五点。压力太大的时刻，就在办公室里高声朗读《古文观止》。

 

然而辛辛苦苦支出，没能获得回报。最终被郭振玺总监摆了一道。2007年，郭搞栏目制片人竞争上岗，罗振宇很体面地去了，揭晓了前半生最满足的一次演讲，评分却很低。2014年，郭因受贿被立案侦查。接受许知远采访时，罗振宇只是淡淡一笑。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罗振宇先生才是这个时代的窗户

 

自媒体的泛起，给了罗振宇进一步改变阶级的可能。尤其看到易中天走后《百家讲坛》不行了，他意识到个体发作的时代已然来临。

 

当高晓松的大脸泛起在优酷上后，罗振宇很快效仿了这一模式，进一步强化小我私家IP。依托于自媒体，搞《罗辑头脑》，建立“获得”。得益于《对话》时期听各路大神解说最前沿的知识，他以为每小我私家都可以跟自己一样从中受益。《罗辑头脑》录第一期节目，一伙人在中关村四周的咖啡馆里耗了整整一天。出来时，罗振宇看着下雪的天空，不禁感伤：

 

“这是一个读书人该干一辈子的事业。”以后获得拍纪录片，一定记得给个特写。

 

今后，以“买卖人”身份而自豪的罗先生卖起产物真是豁出去了。跨年演讲、奇葩争执、知识脱口秀。在一次次招致反感中，罗先生坚韧不屈，面临“销售焦虑”恶评依然故我，即便被比做权健亦不卑不亢。在这个时代的创业者当中，除了罗永浩，第二个被骂得最多频率最高的人，估量就是罗振宇了。

 

罗振宇先生因自媒体而崛起，也为我国公号界的流量生长做出了不能磨灭的孝敬。去年红线压得那么紧，很多多少事情都不敢谈不能骂了，没想到罗先生百忙之中录了一季《奇葩说》，就帮很多多少小编完成了三个月的KPI。

 

这就叫送我桃李，报之琼瑶。

 

2015年第一次跨年演讲，99张4万元的20年门票一卖而光，容纳12000多人的场馆上座近八成。2017年，节目收视率却只有0.14。豆瓣评分从8.4一起跌到7.1。头两年人人以为另有干货，听着听着觉察越来越鸡汤。曾经的洞察和大佬金句，现在写满“爱国 广告”。

 

去年跨年演讲一个接一个上硬广时，我脑中扑腾扑腾冒出的，是那些一天发八条内容其中七条是广告的民众号推送页面。

 

躬身入局，不容易啊。

八

 

27岁那年，回家过年的罗永浩没有像样的礼物孝敬怙恃，一下子就不自满了。那时为了赚钱，他看了一堆《若何快速致富》之类的书。惋惜先天不如李笑来，看了半天也没致富。卸任锤子法人后，为了补上为理想烧掉的巨额欠款，罗先生做电子烟、搞聊天宝，最终无功而返，唏嘘收场。

 

2005年成为初代网红时，就有人找他做脱口秀。老罗问了一通，这个能不能说谁人能不能说，人家都说不行。他说那我还说个屁。厥后做锤子，又有人开出天价让他退场去做脱口秀。罗永浩仍然不去。相声界翘首以盼这么多年，德云社红人都换了三波，都没等到罗先生开金口，倒是直播电商迎来了新人。

 

4月10号，老罗抖音带货首秀，3小时17分钟带出1.1亿，引起各行业刷屏。那一夜，罗永浩对镜剃须，满眼都是27岁时的自己。

 

至于“电商直播”能否成为昔时解救他的“新东方”，现在还不清晰。横竖第二场直播2小时39分钟数据跌到3524万。货漫漫其修远兮。

 

老罗首秀那晚，许多人看到一半就跑去看薇娅卖火箭了。罗先生怎么也想不到，15年过去了，当他褪下“创业者”标签，再一次以“网红”身份杀入江湖，芙蓉姐姐今何在，不见昔时罗玉凤，网红届最耀眼的谁人，已经变成了小自己20岁的李佳琦。固然，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罗先生的人格魅力。

 

罗先生大战西门子时，李佳琦才考入南昌大学。现在反过来要叫人家一声先辈。尤其在营业上，真的要跟先辈好好学习。李佳琦一年直播389场，平均每场4个小时，最高纪录一天试380支口红。人家是怎么做到的？

 

人要学会玉成自己啊。当初在南昌做美宝莲柜员时，李佳琦也想不到老子这么能打。他爱交同伙，爱唱K，打麻将到深夜。SKII的江西高管加薪挖他，被他频频拒绝。由于舍不得那种自由，舍不得那份清闲。

 

然而，2016年，当突然被拉入直播群最先带货后，整小我私家却充满斗志，一直播到扁桃体发炎。为获得下一波流量，他可以延续30天天天播6小时。毫无意外，他被美ONE签到上海。美ONE找他前，只说了一句话：

 

“有淘宝主播直播一年，换了好车好房，还给怙恃买了新居，也许你也可以。”

 

来到上海，李佳琦一周至少播5天，天天至少4小时。他最先像机械一样疯狂带货，涂到嘴唇发肿…而在手机那一头，是数以万计的消费者在“买它买它买它”的呼声中，一秒钟抢光上架商品。他的起劲，他的财富，他的红，也成了无数鸡汤公号百试不爽的素材，成了新时代的鸡血兴奋剂，成了比罗振宇这种靠知识改变运气更平易近人、更接地气的楷模。

 

起劲诚可贵，风口价更高。这个时代的鸡汤读者，显然还没看清生涯的真相。

李先生很清晰人人为何来找他

 

比起李佳琦的起劲，卖火箭、楼盘的薇娅也是不遑多让。这个放弃了娱乐圈浮华的女子，一年头到轮轴转，脑子从来不休息。自2016年成为主播以来，天天下昼四点起床，七点半化妆，八点直播，随后复盘、开会、试新品，破晓七点才下班。一年365天，昼夜颠倒，周而复始，所有生涯就是事情。

 

看看人家的战绩，单场2小时最高指导销售额2.67亿元；单件商品最高指导销量65万件；单件商品最高指导销售额2700万；2018年指导销售总额27亿。江湖人称“薇娅停播一天，工厂停产数十日”。我们贾会计昔时要有薇娅三分之一的执行力，也不至于出逃造车。

 

李佳琦一场直播，可以憋尿4小时。薇娅和冯导聊两句，17万张电影票秒空。老罗风雨归来，网红届款式已变。15年前的那批网红，拼的是不要脸和没底线。这一届网红，拼用功是入门，还要拼观众缘、感染力和情商，最终拼商业数据。

 

数据好，看不看《美国种族简史》，又有什么所谓呢？在新的游戏规则下，被责任和债务逼着卖艺的罗永浩，很难再像暗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那么靓丽、出众。

九

 

15年过去了，中国社会发生了深刻的转变，互联网发生了深刻的转变，互联网产业发生了深刻的转变。在这时代的流觞中，能够喝上一杯红人酒的，说白了也就那么几个。罗先生则否则，他可以自我发酵。

 

时光荏苒后，芙蓉姐姐已经开上了50多万的奔腾，背上4.3万的包，当初冷笑她的人，现在都不知在哪儿搬砖。曾经以刀为笔的连岳，现在最先指斥和他一样站出来的人，连当初把他夸上天的那位作家都以为夸错人是一份羞耻。曾轶可再也不那么单纯，她已经学会跟底层人民发脾性了。樊登布网天下，韩寒做了导演。唯有方舟子、贾跃亭以不变应万变。打贾的打贾，受锤的受锤。

 

这是生龙活虎的15年，光芒万丈的15年，是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的15年。

 

半个世纪或一百年后，若是另有搜索引擎存在，有好奇者一位，上网搜索“罗永浩”三个字，他一定会搜出同时代跟他一起红的人。上面跟他有过交集的这些发小、偕行、宿敌、战友、偶像将会关联出一堆关键词。

 

我信赖这些关键词包罗并不仅限于：

中国式审丑，草根网红，恶搞，网络推手，公知时代，厦门散步，武汉疫情，方方日志，民众言论，超女选秀，锦鲤，中性，打假斗士，博客争鸣，财富自由，韭菜，币圈，双创大潮，资源泡沫，创业风口，资源隆冬，圈钱，上市造假，中概股信誉，国货之光，跨年演讲，知识焦虑，阶级跃升，中产心灵推拿，奇葩说举报，直播带货，算法，消费主义…

 

把这些词那些词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一个同心圆，正好是这15年中国的一个切片，也是中国互联网生长的一部断代史。

 

差不多10年前，王安忆说这个时代的中国作家既幸福又不幸，幸福的是有那么多素材可以写，不幸是太庞杂以至于找不到线索。现在我以为这事儿太容易了，文坛合起伙来研究研究罗永浩不就行了。这本巨著一旦写成了，一定比余华的新闻串烧《第七天》还要悦目比贾科长的《天注定》还要血腥。

 

书的名字我都替他们想好了。就叫《我们的名字叫红》。

本文部门参考资料：

[1]《我为什么憎恶方舟子》，罗永浩

[2]《生命不息，折腾不止》，罗永浩

[3]《陕西人史恒侠》，叶三

[4]《十年后，芙蓉姐姐依然绽放》，看天下

[5]《“自力者”连岳》，豆瓣小组

[6]《一种情怀的勃发与殆尽》，博客天下

[7]《王二死了，连岳活了》，南方人物周刊

[8]《曾轶可，无缘无故的爱与恨》，同上

[9]《罗永浩与曾轶可》，周云蓬

[10]《李笑来的“逃跑设计”》，界面新闻

[11]《新东方双雄的魔幻人生》，长江商业谈论

[12]《商人罗振宇》，人物

[13]《幸存者李佳琦》，GQ报道

[14]《薇娅背后的男子》，电商在线

[15]《弃子戴威》，界面新闻

[16]《若何成为贾跃亭》，南方人物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