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民众号：苏宁金融研究院（ID：SIF-2015），作者：付一夫，原文题目：《人口政策大变局！“周全铺开生育限制”能拯救东北吗？》，封面来自视觉中国。

又一束光照进了东北。

日前，国家卫健委官网公布新闻，就天下人大代表《关于解决东北区域人口削减问题的建议》作出回答，称“建议国家率先在东北区域周全铺开人口生育限制很有参考价值，东北区域可以驻足内陆现实举行探索，进而提出实行周全生育政策的试点方案。”

新闻一出，市场振奋。在天下生育率连创新低的大靠山下，不少人以为东北即将打响周全铺开生育的第一枪，人口政策也将迎来近40年来的最大变局，就连A股中的二胎概念股都纷纷迎来大涨。可是，“周全铺开生育限制”就能拯救东北了吗？

1

东北人口形势异常严重，首先体现在历年的出生率上。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一直以来，东北三省的人口出生率都显著低于天下水平（见图1）。这种情形在早些年不见得是坏事，由于在设计生育年月，早早实现工业化且国有经济占有主导职位的东北区域充实贯彻了国家的招呼，设计生育执行得更为彻底，独生子女众多，一家只有一个孩子是异常普遍的征象。

然而，自2015年最先，伴随着设计生育政策的淡化以及二孩政策的周全铺开，东北三省的人口出生率并没有获得实质性的扭转。2019年，黑龙江、吉林、辽宁的人口出生率划分只有5.73‰、6.05‰和6.45‰，不仅远低于天下平均水平（10.48‰），还在天下各省市排名中垫底，充实彰显东北住民生育意愿的低迷。

与此同时，东北区域还面临着极为严重的人口外流。

这一点，信赖列位不会生疏，多年前就有媒体报道称，凭据2010年天下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辽宁、吉林和黑龙江三省共流出人口400余万，刨去流入的人口，东北区域人口净流出180万；相比之下，2000年天下第五次人口普查时，东北区域人口还净流入36万。从正36万到负180万，反差之大，可见一斑。

再看最近几年，东北人口流失的态势非但没有获得改善，反而愈演愈烈。数据解释，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的常住人口数量划分于2014年、2015年和2016年最先出现延续的负增进之势（见图2），而2015~2019年时代，东北三省常住人口总共累计削减了182.4万之多。

值得注意的是，东北的人口外流绝不仅仅是统计数据上的人口规模削减，与之响应的另有另外两个“外流”：

一是适龄劳动力的外流，即年龄在15~64岁、具备劳动能力的人口。以黑龙江为例，来自21世纪经济报道的观察数据显示，在黑龙江流到省外的人口当中，适龄劳动力占比在80%以上，其中20~29岁的人口约占30%。

二是智力的外流，涉及到高素质及名校人才。公然信息显示，哈尔滨工业大学的内陆留存率仅为11.89%，东北大学、吉林大学和大连理工大学的内陆留存率也只有17.2%、27.02%和27.54%，而这些东北名校的毕业生大多选择北京、广东、上海、浙江等蓬勃都会和东南沿海区域作为他们人生的下一站，有人用“孔雀东南飞”来形容这一征象。

一面是东北住民生育意愿的普遍低迷，另一面是以大量年轻劳动力与高素质人才为主体的人口外流，两方面因素叠加，影响自然是深远的。单从人口学的角度看，其效果即是年轻人都到其他地方去克绍箕裘，而留守内陆的都是中老年人，再加上新生儿供应跟不上，最终导致整个东北区域少子老龄化水平的日渐加深。

两组数据可以反映这一事实：

2019年，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65岁以上老年人占比划分为13.78%、13.29%和15.92%，而天下整体水平为12.6%；

2019年，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小学在校学生数比2013年划分削减了26.13万、17.62万和9.35万，平均每年划分削减4.4万、2.9万和1.6万。

而就在此时，国家卫健委亮相支持东北探索周全铺开生育限制，可谓正当其时。

2

究竟是哪些因素造成了东北人口问题的严重呢？

就生育意愿走弱这一层面来说，除了多年以来设计生育的连续影响之外，与其他所有人一样，东北住民也面临着不爱生娃的境遇，详细包罗：生育看法发生了转变，不再追求“多子多福”；生育和养娃成本太高，高房价和高教育投入等让人们对生娃望而却步；许多现代女性自力意识醒悟，她们有自己的事业追求，而不是甘于做相夫教子的传统家庭主妇，忧郁生娃成为自己职业生长的阻碍，等等。

但这些并非东北人口问题的所有缘故原由，说到底，比起单纯的不爱生娃，人口的连续外流可能加倍令人担忧，尤其是大量高素质的适龄劳动力接连削减，对本就低迷的东北区域的人口出生率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而最深条理的泉源，照样在于东北经济的转型乏力。

东北大地，曾经是消灭的俄罗斯贵族、溃败的哥萨克骑兵、流离的犹太人心目中的“天堂”，那里幅员辽阔，矿产资源丰富，重工业基础坚实。

新中国确立后，为了重振经济，国家于第一个五年设计中明确提出，要“集中力量举行工业化建设”，其主要建设阵地就是东北三省。于是作为“共和国宗子”的东北，带着国家无与伦比的期许，率先从战后的废墟中苏醒。

在设计经济制度盈利的赋能下，东北经济堪称“风口上的猪”，其快速生长引来大量人口涌入，石油加工、煤炭、钢铁、农产品、木料等资源型行业对天下经济增进起到了绝对引领作用，同时诸如鞍钢、哈电、一汽、一重、沈飞、东重等一批重工业龙头也随之崛起，“铁人精神”与“大庆精神”更是成为引领天下工业生长的精神楷模。

然而，硬币的另一面却是：设计经济头脑根深蒂固，渗透到政府、企业和民众的方方面面，固化了东北的生长理念，使之成为难以扭转的体制惯性；而资源优势随着资源价钱的回落、去产能的推进也变成了“资源诅咒”。

各级政府的危急和忧患意识缺失，加之法制化、市场化水平始终落后于确立创新型国家和服务型政府的要求，给东北经济转型带来了多重阻碍。

值得一提的是，在历久的振兴东北设计中，国家的政策、资金和项目支持主要放在以国有企业改组改制为重点的体制机制创新上，想法通过国有企业扭亏为盈，摆脱困境。

这一系列行动在无形中进一步牢固了东北区域国有企业的绝对统治职位，强化了行政色彩的同时也放缓了市场化历程。其效果即是民营经济与种种新兴产业在东北的体制环境下难以健康发展，致使经济增进动力不足，活力不佳，还落下了一个“投资不外山海关”的名声。

反观东南沿海区域，自上世纪90年月中期以来，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下，整个中国经济越来越深条理地融入到全球分工系统当中，而东南沿海区域也抓住了这一难过的历史时机，依托于自身的区位优势与国家政策的倾斜，鼎力生长市场经济和新兴产业，其职位在天下经济版图中不停攀升。

在设计经济时代缔造了诸多事业的东北，却在市场经济时代陷入沉郁，曾经高歌猛进、热火朝天的影象日渐淡去。于是，许多“用脚投票”的东北年轻人都到外地修业生长，甚至另有许多怙恃从小就教育孩子要“好好学习，将来到南方事情生涯”。

正由于上述缘故原由，东北陷入了“经济活力不足→适龄劳动力与高素质人口外流→出生率下滑→老龄化水平加剧→经济活力不足→适龄劳动力与高素质人口进一步外流”的怪圈，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3

话说回来，周全铺开生育限制对东北而言是一个努力的信号，但仅靠铺开生育限制，断然是不够的。

原理很简单，若是不同时在其他方面有所调整，那么即即是东北未来的新生人口增多了，无非也是给经济蓬勃的省市运送劳动力而已。

换句话说，除了“产人”，东北更应该想想怎样“留人”。

究竟，任何一个区域要生长，都离不开人，而当今人才最为重视的，是有没有才气用武之地与足够的发展空间，以及生涯环境、生长前景、公共服务等诸多方面的思量。也只有年轻人真正愿意留下来，才能为东北经济一扫颓势提供动力之源，继而进一步吸引更多的年轻人留下，并在东北大地上繁衍后裔，生生不息。

于东北而言，当务之急是要以“周全铺开生育限制”为契机，继续鼎力提振经济，加速推动市场化历程，指导传统产业转型升级，鼎力培育新兴产业，改善营商环境，为民营经济的壮大提供优质土壤等等，同时要下鼎力气留住人才，给予在住房、教育、养老方面的响应支持，真正降低生育成本。若非云云，只怕东北还将继续彷徨在怪圈之中。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