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自微信民众号：端端酱（ID：DuanduanReport），作者：端端酱，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除了群体免疫，英国又一次上了热搜。

英国政府当地时间2月17日揭晓声明称，该国临床试验伦理机构已经批准了一项新冠病毒人体试验，将90名康健的成年志愿者露出于新冠病毒环境中，试验将于一个月内最先。

英国由此成为全球首个批准新冠病毒“人体挑战试验”的国家。这一试验在2020年10月官宣后就引发了各界的不少争议，让康健人士熏染一种可能致命的病毒，即使是小剂量并且在可控环境下也是有争议的，现在新冠疫苗接种事情已经在英国推开，150万接种了疫苗，不少人质疑这项人体挑战试验是否有需要。

人体挑战试验将怎么做？

人体挑战试验/研究（Human Challenge trial/Studies）也称受控人体熏染研究（Controlled Human Infection），这类研究是有意使康健受试者熏染某种能够引起该疾病的毒株，以测试试验药品或疫苗的有用性。

英国政府在声明中提到，试验将把90名18岁至30岁的成年志愿者置入“平安可控”的环境中接触新冠病毒，以辅助科研人员领会引发熏染所需病毒的最少剂量，从而加深对新冠病毒的明白，并通过协助研究疫苗和治疗手段来改善防疫措施。这一年龄段的人群被以为熏染病毒后风险较低且重症较少。

试验地点将设在伦敦皇家自由医院，该院有生物平安三级实验室，可施行严酷的收支管制、废弃物管控等。受试者接触的病毒则是从去年炎天最先盛行的新冠病毒，初期试验不包罗英国、南非的新变种病毒。随着试验的举行，小部分志愿者将会被熏染新变种病毒和已获批的疫苗。

凭据此前设计，试验将分为两个阶段举行：

第一阶段为剂量爬坡试验：研究团队会给受试者使用含有新冠病毒的滴鼻剂，以确认合适的病毒露出剂量，即能导致熏染，但临床反映不会像自然熏染那样严重。

第二阶段为测试阶段：受试者将被分组接受差别的候选新冠疫苗或安慰剂。一个月后，研究人员将剖析他们的熏染状态和免疫反映。

为防止受试者熏染病毒后患上严重疾病，在任一阶段，志愿者一旦泛起熏染症状，就将启动抗病毒药物瑞德西韦治疗，该药已在多个国家获批用于治疗新冠病毒熏染。

据《卫报》17日报道，介入新冠病毒人体挑战试验的志愿者没有待遇，但会获得约4500英镑的补偿金。英国政府宣布批准试验后，18岁的英国少年阿拉斯泰尔·弗雷泽-厄克特立刻报名。他说，固然会有忧郁，由于存在未知的风险，但他能够接受这些风险，而且这一行动也获得了家人的支持。他希望这项试验能够发生持久的影响，使人们在未来的疫情中更早开发出有用的疫苗和药物。

报道还称，这项研究共获得了英国政府3360万英镑（约合3亿人民币）的资助，人体试验由伦敦帝国理工学院、英国政府疫苗义务小组、医疗公司hVIVO等多方配合互助推行。

早有先例？

“人体挑战试验”并非新的研究方式，其历史可以追溯至1796年，疫苗研究先驱爱德华·詹纳为8岁的詹姆斯·菲普斯接种了活的牛痘病毒，这种冒险的方式使这个小男孩获得了事业般的免疫力。

近年来，天下卫生组织和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都支持或开展过一些人体挑战研究，并开发出针对疟疾，霍乱和伤寒的疫苗。执行这次试验的临床研究公司hVIVO也示意，他们负担过多种差别病毒的人体挑战试验，有多年厚实的履历，介入的受试者跨越3000名。

事实上，新冠疫情发生以来，不少学者都呼吁接纳这一方式加速研发疫苗。

2020年4月下旬，美国众议院的35名成员致信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和美国食品药品监视管理局（FDA），以为挑战研究可以大大加速对有用疫苗的需求。

5月，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研究人员在《柳叶刀·盛行症》杂志上揭晓谈论文章说，当一种特定病原体造成伟大的公共卫生威胁时，特别是在没有特效疗法和疫苗情形下，这类研究在伦理上可以接受。它们可以加速和改善疫苗研发，通过试验设计可以限制并减小受试者风险。

7月中旬，包罗15名诺贝尔科学奖得主在内的170多名美英科学家，联名向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院长弗朗西斯·柯林斯发出公开信，敦促美国政府为“人体挑战试验”做准备，包罗支持平安可靠的新冠病毒培育以及为受试者提供隔离设施等。

英国剑桥大学盛行症领域临床讲师克莱尔·沃丁顿以为：“受控人体熏染模子优势在于，它能让我们准确地知道人们何时露出于相关病原体，从而可以直接和准确地研究模子中使用的任何疫苗对熏染的反映及珍爱作用。”

除了测评疫苗效果，支持者还以为，“人体挑战试验”另有助于评估用于高危个体露出前预防熏染、露出后中止熏染或阻止发病等情形的药物，并增进明白从熏染发展到疾病的相关机制。

为什么已经有了疫苗还要做“人体挑战试验”？

“我们确实有了一定数目的疫苗，但寻找新的疫苗和治疗手段仍异常需要。” 英国政府疫苗事情小组的主席Clive Dix注释这一试验的需要性。

更详细的注释是，英国政府和科学界以为，关于COVID-19仍有许多未解之谜。首先，这个试验能告诉我们真实天下许多未知的信息，例如，病毒究竟是若何熏染人类，免疫系统是最初的抵御是怎样的？为什么有些人有症状而另一些人没有？自然熏染的免疫力能连续多久，疫苗引发的免疫连续时间会多长？

违反伦理？

人体挑战试验，可能是最直接观测到病毒对人体影响和测试疫苗/药物效果的方式了。但无论社会各界对有用疫苗和药物的需求有何等紧迫，都不应该影响我们对人体挑战试验可能使受试者遭受的风险举行科学、客观、理性的评估和伦理学判断。随着多种疫苗的问世，这一试验将受到更多拷问。

英国药品与保健品管理局的声明说，“受试者的平安是我们的最优先事项。任何来自（疫苗）开发者的关于将人体熏染挑战作为疫苗开发临床试验一部分的提议，都将在（权衡）利益和风险的基础上被考量，并将在提议的试验设计中监控风险并使其最小化”。

2020年5月6日，天下卫生组织公布了《新冠病毒人体挑战研究伦理可接受性的要害准则》（下称“准则”）。文件写道，人体挑战研究对于测试疫苗可能有特殊的价值在于：试验速率快得多，需要露出于试验中的受试者人数少得多。这样的研究方式还可用于对照多种候选疫苗的有用性，从而为更大规模的研究选择最有希望的疫苗。

WHO以为，精心设计的挑战研究不仅可能加速COVID-19疫苗的研发，而且有可能使最终使用的疫苗更有用。挑战研究也可用于熏染和免疫的历程研究，可用于验证对SARS免疫有用性；确定免疫珍爱的相关因素，以及研究受熏染个体造成的流传风险。这些发现能够周全地显著改善公共卫生对大盛行的应对。因此，在特定情形下，有意熏染研究受试者的人体挑战研究在伦理学上是可以接受的。

《准则》同时强调，人体挑战研究必须凭据“最高的科学和伦理”尺度开展新冠疫苗“人体挑战试验”，至少须遵守8项伦理准则，包罗试验要有强有力的科学依据，以民众、相关专家和决策者配合介入协商的方式获得信息，研究者、出资方、决策者和羁系机构之间亲切协调，确保受试者筛选尺度能限制并最小化试验风险，须经由自力委员会审查以及推行严酷的知情赞成程序等。

英国政府明确，这一试验已经通过了伦理审查。从伦理学的视角看，某些人体挑战研究在原则上可能是允许的，譬如对于那些为了获得具有主要的科学价值和社会价值，而让充实知情的志愿者接触一种至多可能引起稍微伤风感冒的病毒，则这样的挑战研究应该是允许的。

然则若是挑战研究使受试者可能遭受的是中等水平，甚至是更高水平的风险，尚有科学认识上不确定性的、未知的潜在甚至可能会历久影响受试者康健风险时，这样的挑战研究是否能在伦理学上获得辩护？

凭据WHO的《准则》，就受益风险比平衡而言，受益应大于风险，预期受益应最大化以及风险应最小化。但很明显，在新冠病毒的人体挑战试验中，受试者的风险是远远大于获益的，是否该以小我私家的风险和整个社会的获益做对比？

至于试验中强调会给受试者服用瑞德西韦，但这一药物并非治疗新冠的确证性药物，仅在一些重症患者身上有用。此外，康健年轻志愿者不能代表更普遍的人群，能否通过试验获得未解之谜的谜底仍存疑。

2020年5月7日，疫苗提倡同盟（AVAC）揭晓了一项关于COVID-19疫苗挑战研究的道德规范的声明。AVAC声明以为，天下卫生组织的《尺度》阐明晰评估挑战研究的主要尺度，但却省略了最主要的一项，即“直到获得证实有用的治疗方式，才可能接受具有潜在致命和尚无治疗方式的病原体的人体挑战试验”。现在，尚无确认对新冠疾病完全有用的治疗方式。

2020年10月29日，《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刊发了一篇由约翰斯·霍布金斯大学Jeffrey P. Kahn、Leslie Meltzer Henry教授等人的谈论，题目《从现在最先，任何针对新冠病毒的人体挑战试验都是不道德的》，文章旗帜鲜明地对现在全球各地将要举行的人体挑战试验提出否决，并指出这样的试验不被科学界接受，也将极大的损坏社会民众的信托。

英国政府似乎并不接受上述否决意见。现在，只管2种疫苗已经在英国获批，150万英国人获得接种，但人体挑战试验仍然要最先了……

Reference：

1. https://www.gov.uk/government/news/worlds-first-coronavirus-human-challenge-study-receives-ethics-approval-in-the-uk

2. https://www.thelancet.com/journals/lanres/article/PIIS2213-2600(20)30518-X/fulltext

3. https://www.bbc.com/news/health-56097088

4. https://ukcovidchallenge.com/covid-19-volunteer-trials/

5. https://abcnews.go.com/International/uk-asks-volunteers-exposed-covid-19-research/story?id=75950702

6.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0-02821-4

7.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Key criteria for the ethical acceptability of COVID-19 human challenge studies. 

https://apps.who.int/iris/bitstream/handle/10665/331976/WHO-2019-nCoV-Ethics_criteria-2020.1-eng.pdf.

8. https://www.pnas.org/content/117/46/28538

本文来自微信民众号：端端酱（ID：DuanduanReport），作者：端端酱